番外二 百年一場空[第1頁/共5頁]

不知過了多久，董姨娘手一鬆，枕頭滑落下來，暴露孟老夫人瞪圓的一雙眼。

本來這位攤主，就是程微的父親程修文。

董姨娘怔怔聽著，心越來越冷。

已成為正式族長的二爺爺勸道：“郭氏啊，事不成做絕，人要惜福啊。”

她的父親好歹是一名秀才，她雖冇有當大師閨秀的命，卻毫不能去當那一條玉臂千人枕的娼妓！

她翻開床墊，從內裡摸出一個半舊的荷包來，倒出幾塊碎銀子並一支金簪，還稀有十枚銅錢。

“大少爺放心，小的記取了。”

她伸了手探向孟老夫人鼻息，驚駭地今後退了退。

程修文理也不睬，隻是盯著程曦：“你娘在那裡？你若不說，我就殺了你！”

程曦手中捏著一個荷包，一臉錯愕：“父親，產生了甚麼事？”

死？

說到厥後，董姨娘忍不住哽咽起來。

程曦忙道：“兒子回家後推開房門就看到了這個。這彷彿是母親的，不知如何放在了兒子屋裡。”

兩個兒子她是帶不走的，幸虧曦兒大了，能照顧好弟弟了。那老太婆已經嚥了氣，再不會出餿主張害人，她的兩個兒總能活下去的。

“父親，兒子真不曉得母親去了那裡。您先奉告我，到底產生了甚麼事？”

“不買字，也不買畫。小爺有一幅寶貝畫，是從老友那邊強借來的，想讓先生替我臨摹一張。如果畫得好，必有重賞。”年青人指了指桌案上的碎銀，“這是定金。”

攤主抬開端，瞧著四十出頭的人了，仍然俊朗不凡，對丟銀子的仆人暴露一個笑容：“您是要買字，還是買畫？”

“我呸！”孟老夫人一口濃痰吐到董姨娘臉上，“本來就是個妾，還美意義說是兩個哥兒的母親！我當時就是胡塗了，才把你一個山溝裡來的野婦扶了正！”

“你祖母死了，被你娘弄死了！”

她要逃，要逃離這個吃人的樊籠！

院門悄悄被翻開，又悄悄合攏，無人得知。

她不顧鑽心疼，驚呼道：“老爺，這是明日要交的貨，現在染了血可如何是好呀！”

孟老夫人仍然謾罵個不斷，嗡嗡嗡的聲音像是無頭的蒼蠅在董姨娘耳畔亂飛，讓她的神智更加含混。

見到這個，程修文哪另有不明白的，明智頓時崩潰，一把揪住程曦衣領吼道：“你娘呢？說，你娘去哪了！這個賤人，我要殺了她，必然要殺了她！”

這話聽得民氣裡熨帖，攤主含笑把遞過來的那幅畫謹慎翼翼展開，臉上笑容頓時僵住。

他苦熬數月，一向冇有大哥一家的動靜，終究熬不住帶著父母妻兒搬到東城來討餬口，日子一日比一日艱钜。

程修文心中窩火，一把推開董姨娘：“一邊去！”

“你，你攤子被人砸了？因為不給人畫畫？”躺在侷促床上的老太太傾斜著嘴破口痛罵，任由口水流下來卻渾然不知，“你這個廢料，一家子都要喝西北風了還要甚麼狷介？現在好了，方纔的穩定支出又斷了，你是要我連藥都吃不起嗎？我曉得，我不能動了，成廢人了，你們都盼著我閉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