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百年一場空[第3頁/共5頁]

董姨娘捏緊了水杯，眼有些發直：“老太太，您不能這麼想，我好歹是曦兒和揚兒的母親――”

老爺內心不痛快時，總會喝得爛醉如泥的。

攤主聽了心中一喜。

年青人用力推了攤主一下，攤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程修文理也不睬，隻是盯著程曦：“你娘在那裡？你若不說，我就殺了你！”

如果那樣，真不如死了好！

都城東城比不上西城的繁華繁華，熱烈卻不減，特彆是這春暖花開的季候，一大朝晨就有小販挑著貨色沿街發賣，那婉轉委宛的呼喊聲，比之西城更添了幾分炊火氣。

董姨娘把枕頭放回床上，用薄被蓋好孟老夫人，倉促回了屋。

年青人明顯冇想到會被一個擺攤的書畫先生回絕，頓時惱羞成怒：“小爺再問你一句，畫是不畫？”

那張大紅的帖子畢竟冇有送出去。

東城靠北有個自發構成的市場，五日一集，常日裡也有很多周邊小販挑了貨色來擺攤，在市場最裡頭，不知何時多出一名邊幅堂堂的賣字先生來，既賣書畫，又代人寫信。

指定作畫可比賣書畫贏利多了，且更能闡揚他的本事。

畫卷像是燙手山芋般被扔到了桌案上，收回啪的一聲響。

“你祖母死了，被你娘弄死了！”

她不要聽，不要看！

年青人大怒，啐了一口道：“我呸，一個擺攤賣書畫的，小爺喊你一聲先生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不畫是吧？來金來銀，你們給我上，砸了他這襤褸攤子。”

攤主漲紅了臉，非常憤怒：“您還是另請高超吧，這畫我臨摹不了。”

因他一身氣質卓爾不群，書畫又出眾，不是趕集日時攤子邊上也圍著很多人，買賣還算昌隆。

“國法？在這東城，小爺就是國法，你一個窮擺攤的跟小爺講甚麼國法？”

先是被奪爵趕出了懷仁伯府，緊接著賴覺得生的濟生堂被劈麵的德濟堂擠兌得關了門，再然後就是稀有的幾個鋪麵前後出了題目，隻能轉賣彌補虧空。

跟在年青人身後的兩個下人立即上前，一人顛覆了攤子，一人抬腳就踩。

那畫上竟是兩男一女，俱是一絲不掛，正擺出不堪入目標行動，連那私密處都纖毫畢現。

“哥哥，父親在說甚麼？”

程修文是個孝敬的，可現在耳畔滿是孟老夫人含混不清的罵聲，心頭驀地升起幾分膩煩。

攔著不讓進村的，恰是已成了官太太的程九伯之妻郭氏。

來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年青人，頭髮梳得油光瓦亮，用一支黃澄澄的金簪牢固著，一看就是遊手好閒的紈絝後輩，但要說能有多大背景，以攤主的目光來看，倒是冇有的。

“彆給我哭喪，照顧母親去，母親那邊離不了人！”

兩今後，把家中統統物件儘數變賣的程曦雇來兩輛車，一輛裡坐著神采麻痹的父親與幼弟，另一輛是板車，拉著一口薄棺，他坐在薄棺旁守著，喝得醉醺醺的祖父不肯坐在另一輛車上，一樣擠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