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殿試 五[第1頁/共3頁]
第三行采取的是黃庭堅奇崛瘦硬的筆風,筆走龍蛇之下,慨然擱筆。
“好,卿可為書試第一!”趙佶心中盪漾,一時竟是恍神,說出了一句不該說的話;等他回過神來,發覺本身講錯,咳嗽一聲,正色道:“沈貢生行書如鬼神,朕問你,這行書,你是從那邊學來的?”
趙佶與沈傲對視,二人各懷苦衷,楊戩則笑吟吟地站在一側。
蔡倫方纔擱筆,便聽到耳邊有人嘖嘖稱奇,他舉目望去,看到沈傲還在揮筆疾書,而官家不知甚麼時候已下了金殿,搬了個小錦墩坐在沈傲劈麵,望著沈傲的行書喝采。
臨摹蘇軾和黃庭堅倒也罷了,臨摹的固然極好,可畢竟還是偽作,但是那董其昌的字體是趙佶從所未見的,貳心中已是認定這是沈傲自創的字體了,小小少年,能在行書當中彆開生麵,斥地一條前人未有的門路,趙佶如何能不詫異?
趙佶顯是看得忘乎以是然了,時而道:“這詩詞作得好,不過沈傲,朕覺得朔風勁且哀改成朔風勁且悲是否更符合一些?”
蔡倫心入彀議已定,便生出無窮的信心,上一次自接受沈傲熱誠以後,他便不再去國子監進學,回到家中,鑽心研習書法,蔡家乃是書法大師,不但曾祖父的行書可謂一絕,家中保藏的字帖亦琳琅滿目,蔡倫本就是極有天賦之人,短短數月之間,書法已有了極大的衝破。
這首詩意境並不美好,勝在能短時候作成,由此可看蔡倫的思惟還是較為敏捷的,隻略略一想,一首詩便生出來,全部詩篇雖隻是寫景,但也大抵道出了試題中的一個冬字。
全詩高低苦楚非常,詩詞雖寫的是冬曰,倒是一首歲暮感唸詩,時候又是在沉寂的長夜。在這“一年將儘夜”,墨客懷著深重的憂愁,展轉不寐,深感漫冗長夜,似無絕頂。詩的開首兩句,以夜不能寐托出憂思之深,用一“苦”字傳出不堪經受長夜難眠的折磨之狀。但對“殷憂”的內涵,卻含而不宣。
蔡倫咬著唇,心中情不自禁地想,天子並未降罪,想必是看在曾祖父的薄麵;因而抖擻精力,想著今曰必然要教皇上看看他的手腕,皇上酷好行書作畫,要想令他生出好感,唯有這一次能夠寫出一幅極操行書,皇上看了,如果感覺暢快,埋藏在心中的敵意天然大減。
三四兩句是殷憂不寐的墨客歲暮之夜所見所聞。明月在普通環境下,是光彩清潤溫和的物象,詩中呈現明月的意象,凡是也多與溫馨落拓的心態相聯絡;即便是憂愁,也常常是一種淡淡的哀傷。但明月映照在無邊的皚皚積雪之上的氣象,卻與溫和清潤、溫馨落拓完整異趣。積雪的白,本就給人以寒凜之感,再加以明月的輝映,雪光與月光相互激射,更透出一種清冷寒冽的青紅色光彩,給人以高曠森寒的感受,全部高天厚地之間彷彿是一個寒光充滿、冰雪堆積的天下。這是一種典範的陰剛之美。這一句主如果從色感上寫歲暮之夜的凜寒高曠之象。
一上午的殿試疇昔,朝臣、貢生們紛繁退出宮牆,各自用飯不提;這講武殿中,隻留下趙佶、楊戩、沈傲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