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突發[第1頁/共4頁]

顧延章道：“朝中吵做一團，眼下尚無定論，隻是魏王妄自截留延州礦產，與北蠻私開榷場之事已是查實，難有繼位能夠，黃相公、範大參欲要擁立秦王季子趙昉，王相公、孫參政、李樞密等人故意要捧濟王上位，另有一乾人正給魏王擺脫，再有其他不敷道者，不過依著眼下景象，確是濟王呼聲最高。”

她瞪了他一眼，小聲罵道：“再混鬨，我要叫衙門把你捉起來！”

——五哥那裡又會怕去甚麼儋州、瓊州。

她又想起坊間傳聞，趙顒此人氣度狹小，卻很有幾分辯才，常常能哄得張太後歡暢，至於才調，雖說其人疇前也有在工部、戶部任職，卻未曾聽聞他有做出甚麼顯業。

向來都說學成文武業，貨與帝王家，實在也是再冇有其彆人家能夠“貨與”。

修渠乃是提刑司分內之事，顧延章此行本是正差，實在挑不出甚麼弊端，但是胡權聽了，麵上倒是更加的丟臉，他跌足長歎道：“李程韋、陳篤才二人被大理寺提走了。”

她輕聲問道：“是怕我受不住嗎？”

她前頭統統話語，俱是娓娓道來，有條不紊，可這最後一句，倒是一派天真，顧延章本來當真聽著，此時不由得好笑起來，用力反握了她的手，打趣道：“甚時得來，莫非是我們能定的嗎？說不定徹夜得空，再過上十個月，就……”

顧延章踏進胡府的時候，外頭不過晨光熹微罷了。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趙芮在位時，顧延章是簡在帝心的後起之秀，將來板上釘釘的肱股之臣。

季清菱想到方纔顧延章所說，不由得問道：“五哥，你說濟王要承大統，是真是假？”

季清菱的腔調又輕又軟，聽她語氣，全然一派輕鬆，彷彿並不把被貶去廣南、瓊海當何為麼大事。

她心中固然奇特，胡權畢竟是顧延章的上官，再時候難堪，既是來叫，就冇有不去的事理，正要轉頭，忽覺身後微動，公然顧延章已經醒了，口中含混問道：“如何了？”

顧延章快速一下抬起了頭，隻感覺這動靜來得莫名其妙，急問道：“兩人案子尚未落定，也未曾結案，於情於理都輪不到大理寺領受，如何會這般俄然被提走？”

季清菱心中有事，睡得不甚安穩，天賦矇矇亮便醒來了。她前一夜話說得很多，水卻冇如何喝，隻感覺口渴非常，因見顧延章猶在熟睡，便把被子掀了，謹慎跨過對方的腰，翻身出去床邊的木櫃上倒水，一口水尚未喝完，倒是忽聽得外頭有人輕聲排闥，昂首一看，模糊藉著光認出那人是輪值的秋月。

她提著茶壺往杯盞中倒了半杯水，往他麵前推了推，與顧延章相麵而坐，口中道：“五哥，傳聞欲要去瓊州，儋州，需求坐船。”

草蓆正中擺了一張約莫離地一尺高的桌案，季清菱左手拉著顧延章的手，右手倒是翻過來桌上的一個空杯子。

兩人挨在一處說了些冇油冇鹽的胡話，又鬨了一回，複才坐回了桌邊。

季清菱又不是旁人，如何不曉得他彆有苦衷，卻又不欲詰問過分，隻假裝不曉得，實在心中多少也能猜到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