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斷指[第1頁/共4頁]

他再次將目光鎖在輿圖上，手指沿著汝陽來回畫圈，――倘若真的是城內遭了偷襲，那匈奴人如何進的城？

“……”

一下冇拉動，再一下，還是拉不動。

一萬兩千人馬，不算前麵的一千人，出城時強兵勁馬，現在，渾身泥血，或死或傷，隻餘不敷七千人。

他們去的晚了，探到的動靜也晚了。

她聲音壓得低低的，惴惴道：“夫人放心，婢子的嘴就像貔貅，毫不會朝任何人多說半句。”

“軍令如山，侯爺可明白？”

蕭瀾鬆了勁兒，任她將胳膊拽過來。

蕭瀾點點頭，徑直進了屋，延湄跟在他前麵，自打他進了院子，一向怔怔的，蕭瀾也冇說話，拿起沙壺，直接對著壺嘴兒灌了幾大口水，喝完纔回身看她。

一行人快馬疾鞭直奔守城處，常敘明顯已得了動靜，正在點人，蕭瀾道：“將軍要如何？守還是援？”

常敘微一激靈，騰起兩分不大好的預感。

常敘頃刻靜了。

“天然要援”，常敘帶繭的手指導點輿圖，“汝陽就在我們東麵，之前匈奴人未曾能打過來，是因他們隻能由北往南攻，潁川仗著洛水這道樊籬，尚且能占些便宜。但倘若汝陽不保，潁川當即便東、北兩麵受敵，是以汝陽必救。”

汝陽郡在潁川東麵，處洛水上遊，河床相對較窄，且中間冇有泥灘，水勢雖大，但強行渡河也不是冇能夠。

桃葉內心頭挺嚴峻，――她方纔一出去就看到了床間繫著的紅繩，固然不能完整猜出來是怎一回事，但總感覺本身是發明瞭甚麼了不得的大奧妙。

延湄嘴微微張著，把他重新看到腳，乃至連他腳邊滴下的一小灘水也冇有放過，最後，目光才落在了他背在身後的左手上。

延湄把身子正過來，複又平躺著閉上了眼睛。

說罷，旋到在手，手起刀落，斷掉了左手小指。

桃葉忙道：“方纔程大有事要稟侯爺，侯爺便出門了，走時叮嚀婢子等夫人醒了給您說一聲。”

蕭瀾又看一眼輿圖，時候遲誤不得，常敘更顧不上再聽他說話，獨自前去點兵，蕭瀾沉默，去披了件薄甲過來道：“既如此，請常將軍算我一個。”

“將軍！”部下的兵士頓時阻道：“不是將軍的錯誤，而是匈奴狗早有預謀！”

延湄半低著頭，臉上也冇甚麼神采，咕咚咕咚喝了水，直著兩個眼睛發楞。

匈奴人早在大半個月前就已經暗中派人摸著潁水的暗渠進城，昨夜攻城，裡應外合，蕭瀾等人到時汝陽幾近已然失守，匈奴十萬雄師，進城一大半兒，另有三萬人便等在路上伏擊救兵，意將他們逼近城中活捉。

她伸出兩手去拉蕭瀾的袖子。

他不能再多調人馬，以防匈奴人有背工。

桃葉這下才明白過來，她方纔應是問“侯爺走了多久”，而不是問本身，好丟人啊，她靠在腳踏上捂住臉。

常敘眼眶通紅，雨水順著他的眉毛往下賤，“昨夜該聽侯爺一言，是常某自大了！”

普通如此隻要兩種情勢：一是兵強糧足，尚不需他援；二是……城內遭了偷襲，根本來不及點起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