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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頭髮硬的民氣也會硬，彷彿有點事理。她見過他狠厲的時候，麵不改色地說把曉望街數百口人都殺掉，也見過他冷冷地坐在馬背上傲視統統的冷傲。

這久違了的艾草的暗香。

杜仲凝睇半晌，戀戀不捨地放下帳簾，還是放輕了法度，回到門口，抬高聲音問：“太醫如何說？”

冬雪目不轉睛地盯著藥罐子，看湯汁收得差未幾了，熄了爐火，稍等了半晌，用帕子墊著藥罐兩側謹慎地將藥汁倒進碗裡。

“你呀……”杜仲忙安撫她，“我是求之不得，皇上也是為了我好。”攬住她的肩頭，細細地說給她聽，“總兵是正二品，三品以上戍邊將士的行走變更都必須顛末皇上答應，而千戶是正五品，服從總兵或者參將變更便可。到時候讓張誠給我個回京送信或者公乾的差事，我就能返來看你了。”

杜仲皺起眉頭，一言不發地走了，過了約莫兩刻鐘複迴轉來，已然脫下了甲冑，換上了之前家常穿的鴉青色道袍。彷彿沐浴過，頭髮雖束著，明顯是濕的，並且道袍肩背處較著有濕痕。

他的妻，他朝思暮想魂牽夢繞的妻，就在麵前，伸手便可觸及。

聽起來很有幾分事理，易楚用力點了點頭。

廣大的拔步床上，米黃色的帳簾低低垂著。

很久，杜仲靜了埋頭，道：“你可知，當我曉得你進宮內心有多焦急，皇後現在正失勢，行事無顧忌，假定你去慈寧宮前先碰到皇後如何辦？太後雖用心向佛，可奪目不減當年，假定她因被算計而獎懲你如何辦……皇上與皇後結婚三年不足，向來相敬如賓，又加上即位時借陳家之力，毫不會在這個時候當眾給她冇臉，最多就是斥責陳家……何況，皇後隻是把絲線賜給六女人，誰曉得偏巧六女人就用絲線修補了你的裙子？麝香是常見的香料，也有人用來熏衣服，細究起來，阿楚，你並不非常占理。”

易楚本能地微張了雙唇承接他的吻，這感受如此地好，如同實在的普通。

“嗯，”易楚有些心虛，低著頭小聲地說，“我曉得本身過於莽撞，但是我不想三番四次地被皇後難為，你又離得遠，不肯意讓你用心。”

杜仲不在的時候，易楚也笑，當時候的笑容安靜而親熱，從不像這般光彩照人，是發自內心的歡樂。

易楚忙推開他，問道：“你洗了頭，如何不擦乾？”

窗戶上掛了簾子，擋住了熾熱的陽光，屋子裡便有些暗。

“真的，我嚐嚐？”杜仲俯身吻過來，再不是方纔那般和順，而是帶了狂熱的粗暴，用力與她膠葛。

杜仲謹慎翼翼地撩開帳簾，易楚的麵龐呈現在他麵前――瑩白詳確的臉頰，彎而細巧的雙眉，稠密的睫毛似黑亮的鵰翎撲扇著，遮住了那雙溫婉又明麗的美目。

也不知他為甚麼返來。

腳步聲堪勘走到門口，杜仲揚聲道：“我曉得了。”

易楚不自主地笑了，行動更加輕柔。

聽到腳步聲近，杜仲側過甚，輕聲道：“放在炕桌上找個暖窠溫著，再取些糖霜。”

易楚笑笑，能不去跪著最好，這倒是個很好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