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補牙[第1頁/共4頁]

閔安以療傷為藉口帶著將軍外出浪蕩一天，到處尋覓生錢快賺很多的門道,無法無功而返。他摸到堆棧將將軍托付給師父,還向師父探聽替他存了多少銀子。吳仁非常警悟,問閔安為甚麼急著要銀子,閔安就答覆說，他也老邁不小了，想要娶一門媳婦,蕭莊的門檻有點高,他怕錢少惹得蕭老爺不痛快，不把寶兒嫁給他。吳仁的答覆很乾脆,拿起掃帚一陣打,將閔安攆出門，若不是閔安跑得快，他那布鞋梆子準又要砸過來。

幸虧大夫的行動冇有任何偏差，倒出水銀、熔鍊白錫銀箔做牙膜等行動也是一氣嗬成，讓閔安不得不佩服他的本領。

“誰？”

閔安跟著年青的大夫走向院後的鬥室子，醫內行持一柄玉蘭宮燈，謹慎替閔安照著亮。紗袍袖口掀落下來，暴露了他一截纖穠合度的手腕，生得皮細肉白，好像不沾水的硯玉。閔放心想，這真的是一個補牙的大夫麼？

大夫彷彿懂他，趁他昏倒，一遍遍摸著他的頭髮，低聲問：“這些年，你過得好麼？”

同在縣學就讀的閔安儘量製止與朱沐嗣會晤，仍不成製止要和他暗裡打仗幾次。在閔安眼裡，“文質彬彬”的朱沐嗣實在陳腐不成教，整日除了讀書就是寫文，乃至還禁止過他參與五梅的賭局。朱沐嗣站在崇聖小祠堂裡講上一番孔孟道義，逼得聚賭的學子們紛繁捧首鼠竄，連五梅也捂住了耳朵逃出門。閔安被朱沐嗣攔在書架以後，半天推不動朱沐嗣豐富的身子，心底對他更是恨上一層。

大夫從壁櫃上取下一個雪甕，扒開堆積的冰塊，從內裡勾出一方青色竹筒。他將竹筒遞到閔安嘴邊，和聲說道：“小相公嚐嚐，可還是新奇的？”

閔安枕著一絲悠遠青婢女，安然睡了一個下午。

閔安未答，大夫又歎了一口氣：“我到處探聽你的動靜，直到現在才曉得你在這裡。可你已經忘了我，還投奔世子做了部下。他待你好麼？有冇有罰你？傳聞他那府裡的端方，但是極峻厲的。”

閔安並未甜睡到底，在迷藥藥性下掙紮著思路。耳邊傳來的溫和聲音，總令他想起舊事，像是哥哥閔聰在催他入眠時講的那些悄悄話兒。哥哥在問他，過得好不好，活著子部下受過罰嗎，如此詳確的體恤話，讓他的眼底湧起一股酸澀意，他掙紮著，喃喃說道：“世子爺……打我……罰我……背傷很痛……又要我騎馬……砍殺……不準我出來玩……哥哥……我很怕啊……”

十三歲的朱沐嗣在蘄水縣學讀書，被夫子獎飾為“幼年聰敏，業成麟角，文質彬彬，貴顯於人”。他的氣度雍容華貴，待人接物謙沖有禮，可惜是個瘦子。

大夫悄悄回道：“放心吧，我不會害你。”

閔家突生變故，他的人活路分出了岔道口，師父吳仁帶著他走上求仕的那條盤曲小道，展轉馳驅間，他竟然碰到了未婚夫朱沐嗣。

昏亂中的閔安不知不覺流暴露很多行館裡的動靜，天然也不曉得，迷藥藥效過後，會讓他不記得睡夢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