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骨肉離彆[第2頁/共6頁]

端貴妃見霜蘭兒醒轉，凝眉領著秋可吟出房門。

薄荷清冷苦澀的氣味不竭刺激著，霜蘭兒終究規複一絲認識，喉間收回一串微小的呻

那聲音清冷如冰珠，竟是秋可吟。

霜蘭兒將唇咬破，保持復甦，艱钜道：“第一針，風池右穴，再是廉泉穴，晴明穴，曲差穴……最後一個，天鼎穴……”

上陽城最有經曆的穩婆，亦忍不住捏了把汗，急道：“夫人若不醒，孩子要如何生啊。羊水破了，又出了這麼多血。我怕孩子會保不……”

霜蘭兒冷冷諦視著麵前濃黑的藥汁，絕育！她們竟如此暴虐！她心一橫，端碗一飲而儘，飲得太快，藥太苦，幾近要嘔吐出來，她強忍著，將藥儘數飲畢。罷了，隻要她自在了，另有甚麼可在乎？本日統統，昨日各種，隻當夢境幻滅，隻當流水東逝，皆是浮雲。

她行太小橋流水，來到冷湖邊，湖水在月光下泛著粼粼銀光。河邊蘆葦正茂，在月色下如雪如銀。她伸手拂過雪花似的蘆葦，好似輕觸冰冷的雪。

龍霄霆雙目一睜，眸光中有說不出的隱痛，心灰意冷得竟是嘲笑起來。他覺得，她會想留下。他苗條的兩指悄悄扒暢懷中繈褓，撫上那細緻的小臉。這眉眼，這表麵，與霜蘭兒如出一轍，真是像極。

環境並不容悲觀，沈沐雨將穩婆打發了去端熱水，附在霜蘭兒耳畔，低低問：“她們都不在，我問你，夫人要自保嗎？”

此時，船快開了。更多的人提著大小包裹，冒死湧向商船，有人將龍霄霆大力擠開，怒罵道：“就要開船了，你到底上不上船啊？不上就不要擋路！真見鬼！”

他的目光有些溫和有些森冷，似天涯飄忽的流光。

狠厲的神情，陰冷的眸光，迫人的氣勢，令秋可吟後背發冷，她想強作平靜，想辯駁幾句，可到嘴邊的話卻在霜蘭兒淩厲目光直視下說不出來。不知緣何，她的心“突突”猛跳起來，她煩惱著，她為甚麼要怕霜蘭兒，怎會如許。

沈沐雨依言取來金針。

她俯視著他泛青的臉龐。

龍霄霆騰地一躍，飛身棄馬，朝渡口奔去。懷中孩子，似感遭到些許不平常的氣味，突然驚醒，放聲大哭。

那樣鋒利的抽泣之聲，似能穿透重重暴雨落地的喧鬨聲，延長向很遠很遠的處所。

那一刻，她心中說不上甚麼感受，蒼茫？更多的則是哀痛，骨肉相連，十月懷胎，今後她如何能割捨？

“你終究醒了，讓本宮等了好久。”

霜蘭兒掙紮著自床上起家，踉蹌步出王府時，內裡竟下起了雨，細雨如同冰冷的淚，落在她臉上，落在她身上，凍著她的身，亦凍著她的心。她一步步地向前挪動，走不快是因雙腿有力，身下尚在淌血。

秋可吟見龍霄霆渾身被雨水澆透，明顯是吃緊趕回，麵色僵了僵，卻不動聲色，抱著繈褓步上前來，柔聲道：“霄霆你看，乳孃方纔餵過奶，小世子睡得正香呢。”

到了春末時，沈沐雨已鑒定她腹中是個男孩。這無疑是個好動靜，王府中炸開了鍋，天子曉得亦是歡暢，賜來很多珍寶，擺滿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