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他的籌謀[第1頁/共2頁]
十幾頂寶頂色采各彆的馬車,雙馬或四馬拉車,半透明的帷幕圍在四周,車底硃紅車輪碾過灰塵飛揚的荒路。馬車行的文雅不詫異,真正令人讚歎的是,就連那馬車外牽馬之人,亦是各個龍馬精力,一身清臒。
王凝之啞然發笑,自斟了一杯茶,又抿了一口笑道:“是我忘了,全金陵最睚眥必報便是芝蘭玉樹王靖之。”他唇間卻揚起淡淡的輕笑,接著道:“既然如此,王靖之當年為何等閒放過謝氏南音?又為何放過桓氏阿遺?”
王凝之更氣。
王凝之左手撫上右邊袖口,遲疑一瞬,緩緩的道:“昨夜收到你叔母飛鴿傳信,信中提及一件金陵的私密之事。”他揚起一抹如有似無的笑意,緩緩的道:“桓遺與家中美妾燕好,竟染上一身暗病,謝南音那清傲女郎氣急吐血,恰逢謝安正在桓府與桓亮飲茶,聽聞此事,謝安怒極,帶著謝南音,對外宣稱回野抱病,返回謝家。此事可與你有關?”
王靖之手持清卷半掩著麵,眉眼淡笑,眸光流轉清雋盈盈,青絲如墨,額前幾縷髮絲隨車馬微微顛簸而浮動,他寬肩窄腰,一襲天青色錦衣疏鬆的穿在身上,俊挺身姿如翠竹,說不出的超凡脫俗,道不儘的玉樹瓊樓。
王靖之此時卻笑得更加暢懷:“叔父年紀大了,忘了我此人的本性,放心,這隻是開端。”他的聲音那麼清澈,神情那麼蕭灑天然,隔著薄薄的帷幕讓人幾近健忘如何呼吸。
王靖之微微點頭:“叔父此言差矣,靖之不過將叔父名下財產先分給支係兒郎,這是功德,何必憤怒?”
王凝之一愣,滿不在乎的搖點頭道:“你這豎子,一言分歧就讓我去死。”
王靖之彷彿聽不到王凝之話語中的不滿與調笑,他眸光還是盯動手中書柬,淡淡的道:“叔父車上的雲錦素緞柔嫩溫馨。”他說到此處,抬起眸看向王凝之,唇間粲然一笑:“叔父不肯靖之在此處?”
他接著調侃道:“王靖之啊王靖之,瞧瞧你看女人的目光。第一個出身謝氏王謝,那謝氏女郎各個文雅脫俗,難為你如何尋到如此水性楊花之女。第二個楊毓,出身寒微,心機深沉,慣會魅惑男人的俗豔女郎。”他不由指著王靖之道:“那樣的女郎遲早會做出傷你之事,我為何不能殺她!”
:“楊毓就這般首要?”他輕笑著,頓了一頓,接著道:“比擬我倆自小一起長大的交誼更重?”
王凝之怔怔的看著王靖之,他想再衝出口的話,生生的嚥了歸去,說到底,他不過是怕王靖之真的歸隱。
:“親人與女報酬何要比,一為本性,一為****,皆是發乎情。”
王凝之一副瞭然的模樣,輕啄一口清茶,將茶杯握在掌中,眉眼一瞟道:“靖之喜好雲錦素緞,叔父這便喚下仆為你籌辦百八十匹送去如何?”
一月之間,王凝之名下半數財產,被王氏宗族以扶植族學,撫養豪門後輩等等藉口,直接散給彆人。這統統的幕後之人是誰,他連想也不必想,除了王靖之還能有誰?
王靖之攜著一身蕭灑不羈,微微轉過眸,自本日上車以來,第一次這般當真的看著王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