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她家師兄[第3頁/共3頁]

局勢至見她太陽穴竟被掐出指甲印，輕歎一聲，抬起手指悄悄在她額角撫過，那新月般的印痕便消逝無蹤。他雪赤手指與宗政恪冰肌玉膚碰觸，竟分不出誰的膚色更白淨細緻。

局勢至笑道：“數月前大昭換了天，蕭琬琬成了大昭有史以來的第六位女帝。她將她的伴讀乾清宮殿前四品女官嬴尋歡派到天幸國，明裡為了向天幸國宣示大昭新帝繼位之事，暗中卻去尋了你的太外曾祖母。”

到了宗政恪八歲上，局勢至俄然將她送回了普渡神僧那邊。說是外出遊曆，他一走便是四年。直到去歲他再度重返，卻不再伶仃教她，隻是偶爾指導她一二。但更多時候，他攜一小爐，帶一甕水，將她經心保藏的茶葉找出來泡上，笑看她搏命拚活苦練。

宗政恪神采平平，低聲說：“我樂意。”

彼時，普渡神僧已過百歲高齡。宗政恪的兩位教員兄——藥師陀尊者和伽葉尊者，一名七旬，一名五十不足，就隻要三師兄局勢至僅僅比她大了十歲。

他的眼神直接開闊，又專注深沉，宗政恪則無所謂地任他左瞧右看。她在佛國近九年，日日一襲緇衣，明天正式著俗家女裝，師兄感受別緻也是應當的。

她的上一世，隻要苦，冇有甜。哪怕厥後被救到了天一真宗，與淨虛道姑和長命兒餬口了近三年，她也隻感遭到了安靜。

但真正開端了艱苦卓絕的武道學習以後，宗政恪卻老是會回想起那三個多月無拘無束的頑童餬口。某天，她因行動不到家被局勢至毫不包涵麵地經驗。罵完了，局勢至說，要冇有那幾個月的甜，你就感受不到現在的苦。人這平生，有苦有甜，纔有滋味。

不管是師尊還是兩位教員兄都極其喜好粉雕玉琢普通的宗政恪，都成心親身教誨，不過局勢至隻用一句話便搶到了宗政恪的代師講課權。他不甚恭敬地對師父和師兄們說，小師妹年紀小小便老氣橫秋，再不讓她與翠綠少年待在一起，她會比澄靜師伯還顯老態。

大普壽禪院的太上掌院澄靜神尼，與普渡神僧平輩，年紀比普渡神僧還長五歲。聽了翠綠少年局勢至這話，再瞧瞧小女人彷彿死水普通毫無波紋的麻痹眼神，神僧與兩位尊者都明智地放棄了教養權。

本日，局勢至倏乎而至，宗政恪有些不測，恍忽中又感覺很普通。她與他就在佛像麵前的蒲團上相對跪坐，二人中間是一隻正燃燒著小小火苗的精美紅泥小爐。

如此這般，每年總有兩三個月，局勢至會帶著宗政恪瘋玩，隨後便是峻厲到連普渡神僧都心疼不已的武道練習。宗政恪的兩位教員兄更是捨不得她刻苦，幾次三番要搶她的教養權。

宗政恪實在忍不住，指尖掐了掐太陽穴，無法道：“關我甚麼事？師兄何必講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