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裡有刺[第2頁/共3頁]
內心一酸,徐氏想到方纔一起過來,瞧見宗政家的丫環仆婦也多有穿綾著緞、插金戴玉的,思及自家受了那麼多磨難的三女人,她真是有滿腔的不平。
吃了幾塊棗泥山藥糕墊饑,又喝了半盞老君眉,她這才感覺舒暢了些,問看顧行李、安排起居的大丫環:“秋蓉,老邁在忙甚麼?可來過了?”
瞪了兒子一眼,任老太太負氣道:“你倒是向著你這個侄女兒,一個勁地給她說好話兒。”宗政倫隻能又勸,不過兩句便將話題岔到宗政愉的及笄禮上,三言兩語便讓任老太太重開笑容。
當她傳聞自家女人與姑爺皆遇了害,隻留下一個女兒,思及女人昔日的恩典,她便去尋了蕭氏的母親,自告奮勇要來照顧落空父母、又被送到尼姑庵清修的三女人。這麼多年疇昔,她將三女人視如己出,真真是命根子普通,天然樂其樂、苦其苦。
徐氏曉得任老太太年已過五旬,但她餬口快意、保養又好,看上去不過四旬許人。她身邊那男人與她長得極像,若說不是她的兒子,是她的弟弟,恐怕也會有人信賴。
母子倆正說著話,秋棠捧著孫王妃犒賞的阿誰紫檀描金木匣出去,福身施禮以後說:“老太太,清淨琉璃庵的恪女人打發人來給您存候了。”
宗政倫點頭道:“娘您放心,都安排得妥妥鐺鐺的。對了娘,剛纔兒子冇找著您,就私行作主令歸去取鋪蓋行李的下人把愉姐兒和悅姐兒都接了來。到底這不是我們家慣常住著的院子,處所緊窄了些,不然便將您兩個兒媳婦和孫子孫女們都接過來纔好。”
宗政恪打發來存候的是個整齊利落的三旬婦人,穿戴灰撲撲洗得發白的舊緇衣,帶著同色舊尼帽,頭髮盤起藏在帽子下。這婦人,任老太太很陌生,便問:“你是?”
任老太太撇撇嘴,嘟噥:“小小的人兒,恁的金貴!”又冇好氣隧道,“行啦,不消你勸,娘還能不知輕重?!修哥兒與娘不親,那也是疇昔的事兒。當年修哥兒媳婦對娘還是恭敬的,娘內心都稀有。恪姐兒回府以後,娘會好生看顧她!”
秋蓉笑著回說:“大老爺叮嚀人回府裡取您平常用的東西去了。我們帶的東西固然很多,可冇籌算過夜,還得回府去取些來。老太太您要見大老爺,奴婢這就令人去請。”
事關丈夫兒子孫子孫女兒的出息,任老太太內心那根刺固然還死死地紮著,到底她籌算臨時視而不見。默了默,她又問宗政倫:“清淨琉璃庵離慈恩寺不遠,我想著趁法會間隙去看看她,你可同去?”事已至此,也由不得她不正視這個孫女的存在了。
徐氏倉猝道:“老太太掛記三女人,是三女人的福分。但如果為了三女人讓老太太受了累,那便是三女人的不是了!三女人說了,千萬不敢勞動老太太去瞧她。擺佈不過半個月她就會回府,到時她必然來給老太太叩首,請老太太恕她這麼多年未在膝下儘孝之罪!老太太還是多多保重身子骨兒,今後有的是讓三女人貢獻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