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辭舊迎新[第1頁/共4頁]

三日以後，隴西郡，首陽縣。

老者出屋以後，昂首望望天，又掃一眼麵前高聳呈現的一行人，見並不常來的首陽縣令也鮮明在列，便嘲笑道：“我這裡多少年都是鳥不拉屎，本日怎地卻來了這很多人？”他滿麵的桀驁不訓，“如何，怕我是個隱患，畢竟放心不下，要來賜死我了麼？”

嶙峋壁立的白嶺山，固然是天子龍興之地，但朝廷夙來冇有製止過山民獵戶涉足其間。但偏峰某處山頂之上，不知從甚麼時候起，卻已然劃爲禁地，不但有兵丁日夜看管，更不準任何人私行靠近。老百姓都說，那山頂上彷彿是囚禁著一個了不得的奧秘人物。

山風冷冽，群峰一片蕭索。草枯葉黃的山頂，一片無聲抽泣，隻要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久久迴盪在六合之間，繚繞不散。

楊初心中悲慘，暗想恐是等不及你歸去了。嘴上卻恭敬道：“末將替家父謝過使相乾心。家父與使相乾係匪淺，凡是提及使相，都愛護不已的。”

龐大無垠的虎帳橫亙田野，旗號飄蕩望不到邊。中軍大帳，一杆金邊大纛傲然聳峙，獵獵飛舞。帳內，一個老帥端坐在上首正中，正在一麵案幾上的軍情奏報，一麵向上麵兩邊正襟端坐、目不斜視的初級將領們報告著甚麼。

說著，老帥已是滿目期盼和讚成：“記著，清平天下，來之不易。鑄就強大大秦，是多少人流血捐軀才換來的！疇前，韓相將重擔交到我手上，現在我對你寄予厚望，今後能儘早擔負大任。比方薪火相傳，你儘力罷！”他用力拍了拍本身的坐位，“隻要你好好乾，這個位子，遲早等你來坐！”

平東將軍李川，起家見禮附議道：“老元戎縱橫天下凡三十年，從巴蜀打到吳會，從嶺南打到漠北，真恰是四海八荒，凡是使相兵鋒所至，無堅不摧，可謂是本朝擎天之柱。末將家父也曾多次言道，他最為敬佩、使之五體投地的人，除了先帝，便是使相您了。”

這一日，夙來沉寂無聲的峰頂呈現了一行人。跟著一陣低聲竊語，一處板屋內，馳名老者被喚了出來。那老者身軀肥大，麵如棗核，左臂處，一隻袖管空空蕩蕩，被山風吹得劈啪作響。

老帥麵色安閒，悠悠道：“我早有此意了。喚你來，也是想正式和你交代一番。此次北伐，我跟你交個底，隻能小勝，冇有大捷，至於全殲柔然，實屬妄談。何解？”

未幾時，門外出去一人，上前禮拜道：“末將慕容恪，拜見使相。”

楊初眼眶都紅了起來，上麵一片低低的群情憐憫之聲。老帥沉吟道：“既如此，你便歸去吧，我寫個摺子呈給皇上，此番北征替你開個假，歸去好生陪陪你父親。”

老帥搖點頭，麵色卻變得彷彿起來，大聲道：“論及公忠體國，恰好你們都在，本帥再講幾句。本帥昔年時，不過姑臧城中一捉筆小吏，幾次抄書，艱钜度日，前程一片茫然。是天賦子不嫌卑賤，賜與寵任抬愛，授予重擔，竟而拔擢將相。得遇先帝，本帥方能脫胎換骨，乃有本日謝艾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