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頁/共5頁]

不時，日當頭，一起奔來妍姬有些發暈，雖在暮春，算不得熱，但衣衫已經濕了大半，停上馬又有些發嘔，隻得策馬持續進步。她每年夏末都會通過這條路來回銅鞮宮，但騎馬倒是第一次。

馬場在虒祁宮外，諸侯養馬成風，晉國和狄戎通婚幾世後更是學了狄戎禦馬之術，圍了馬場，供公子大夫取樂。妍姬祖母原是狄人，對馬有著與生俱來的酷愛，五歲之時便能騎上小馬在場內馳驅，引來晉頃公大喜。要曉得，雖有韁繩和馬韉，但駿馬奔起之時，很多已騎馬三五載的及冠君子尚是輕易摔下。

“冇乾甚麼呀！”姬雲飛有些發惱，急著站起來，扭到了摔傷的腳，一個釀蹌又坐了下去，“阿姐，我此次真冇做甚麼。本日醒得早，想說前次跑馬輸給呂黔，心有不甘，卯時剛過便到馬場練習了，成果呂黔也在，還牽著一匹小紅馬。那小馬極像他的赤雲馬，身形和我剛好合適，我便向他討要，可那呂黔死活不乾。我趁他不備，奪了馬，成果他直接把我從頓時拽了下來，你看，把腿摔成瞭如許。”

“及笄之禮。”公子黔禦馬緩緩進步，道：“我為質子，冇法送你其他的。這馬還小，體型和你正合適，我練習了一段日子，你再練它一段時候，定是好馬。”

韓不信沉著臉：“他是齊國來的質子，五年期滿便要歸去的。我晉齊兩國又必有一戰，你二人身份有彆，要說多少次你才氣離他遠點呢？你把他帶回絳城，安設在韓家，讓君上同意他教習馬術，這些我們都應了，可你該曉得，僅此罷了，不會再有彆的了。”

“公子和範子都來了？”妍姬一向憋著悶氣，正要發作，一陣熟諳的聲音傳來。隻見來人身長八尺，龍驤虎步，恰是上軍將趙鞅。妍姬頓時鬆了口氣，三人酬酢幾句，便各自散去。來到馬廄，四周尋不見呂黔，倒是叔喜找見了姬雲飛說的小紅馬。

話音剛落，姬雲飛還想說點甚麼，隻見妍姬已經衝了出去，叔喜緊跟厥後，忙喚房中還未反應過來的婢子們：“還不快跟上。”雲飛看著並未掩上的門：“仲喜，阿姐喜好阿誰呂黔彷彿甚於喜好我，她這會兒並不是替我討公道去的吧。”

好個公子妍，連其他五卿都不敢拿昭陵會盟的事問責於我，小小丫頭竟如此大膽，還公開咒我藥石無用、活不過三年，這般心機，不愧是頃夫人的女兒。士鞅麵不改色，道：“公子言重，這病起於昭陵會盟之時，但早已不是當時的病狀了。老臣隻是偶感風寒，又因補葺靈公台，重擔在身，不敢怠慢，這才拖到了現在。請公子放心，君恩似海，老臣有生之年定當儘力幫手君上，重振我晉國霸業。不過傳聞公子明日遠行，是要去齊國，一起上山川險惡，公子金軀，恐難以適應。加上齊國這幾年來並不循分，公子此番進齊，若被齊人得知身份，叫人拿了去轉而勒迫君上，結果堪虞啊。但願公子此行務必到處謹慎，內裡不比公子久居的虒祁宮，狼虎成群，切莫一時貪玩喪了卿卿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