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應是人間惆悵客[第1頁/共2頁]

那孩子手中匕首哐噹一聲落地，似是極其嫌惡的推開，麵色慘白，幾次後退道：“妖孽，你休得騙我。長姐三年前便已故去，是你占了長姐凡身，還壞我長姐清譽與那惡人混在一處。我，我這是替長姐報仇”

笙笙從未見過無量落淚，印象中他老是一席黑衣，無情又刻毒，隻要碰到蘇慕時，纔會多出那麼幾句話。錦帕偶然候會想，到底是甚麼樣的女人，才氣讓他掛懷至此。現在這虛無幻景裡，無量伸展了眉頭，似是要做出一副無謂的模樣好讓笙笙寬解，眼底卻毫無防備呈現濕意。

俄然笙笙的幼弟顫抖著爬起來，涕淚橫流地摸向結界邊沿，想要逃出去，卻被彈了返來，重重跌在地上，嚎啕大哭：“我驚駭，我真的好驚駭，爹，娘，你們在那裡？”

笙笙勉強朝幼弟望去，伸手想要撫摩他的腦袋，卻被那孩子躲了疇昔，他瞪著驚駭的雙眼，顫顫巍巍道：“妖女……你不要碰我，是你害了我長姐，你這惡人！我殺了你，為我姐姐報仇。”

無量緊緊摟住笙笙，一言不發，俄然一抬手撤去告終界，看也不看那孩子一眼：“你走吧，念在你是笙笙幼弟，吾饒你性命。”那孩子眼淚也顧不上擦，拔腿便衝進了人群當中，刹時便無影無蹤了。

蘇慕遠瞭望著無量，神采看不出波瀾：“玄龍陣便是如此，百年前無量被及時製止，心中殺意卻未滅。這幻景本日竟重新造了出來，造陣之人到底是何用心，其心可誅。”

一把匕首回聲而動，刺破氛圍朝無量神君緩慢飛去。

結界撤了，上麵世人仍不敢動。

這塵寰利器本來決計傷不了九重天上的無量神君，隻是他現在心如刀割，明知那匕首朝本身飛來，愣是不避不閃，隻是低頭看著懷裡的女子，近乎貪婪地在腦海裡描畫她的容顏。那閃著寒光的匕首正刺入無量神君的肩頭，鮮血噴薄而出，他連眉頭也未曾皺一下。

無量身形未動，好似旁若無人，聲音降落得彷彿能淬出血：“皆是吾儘情妄為，未曾好好考慮過你，休要言命，若那畢竟是命，吾也要逆天改命。”

“公子，府裡貯了些桃花釀，是笙笙小時候爹教我釀的，再過得一兩日便可開壇。本來我算得，如果現在笙笙已嫁得公子，這壇便是笙笙的嫁奩了。可惜笙笙命裡卑賤，父母早亡，幼弟離散，遇得夫君，也嫁不得夫君。”

隨即噙淚祈求般看向無量：“公子，笙笙求你最後一事，放了他，他是我獨一的弟弟。”

無量俄然綻出一抹笑，錦帕瞧見是坦直又充滿殺氣的一張臉，錦帕不由背後發汗，冷冷的打了個寒噤。拽住蘇慕道：“仙君，這？”

無量的手有力垂下，悄悄點了點頭。笙笙終究暴露一個笑，伸手想要觸一觸無量麵龐，那雙手瑩白柔弱，伸到半空，毫無防備的摔下。

笙笙蜷曲在地上，黏膩的血滲入青色衣衫，麵上是顯而易見的疼痛，卻仍伸了手牽那孩子的手，斷斷續續問道：“奉告姐姐，是誰教的你？”

無量一動不動，臉上的哀思垂垂隱去了，隻剩下陰沉，他口中喃喃：“這一次，吾不會再讓你白白的死，他們害你，吾讓他們給你陪葬，好不好？”聲音輕柔，好似旖旎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