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醍醐灌頂的夜談[第1頁/共3頁]

賀六站起家，朝著張居正拱了動手：“張先生，徹夜與你深談這一番，我賀六醍醐灌頂！放心，為了新政，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我賀六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鍋也絕無二話！”

賀六道：“張先生請淨心保養。太醫們醫術高超。隻要您定時服藥，我想有個三五天，您就能病癒了。”

張居正昂首看了一眼搖擺的燭光，而後道：“老六，大明兩京一十三省實施新政前是甚麼風景？實施新政後又是甚麼風景？冇有新政，大明何談承平亂世？何談百姓衣食無憂？何談朝廷倉稟充足？我活著的時候，冇人敢蹦出來與新政作對。看著吧，我死以後，魑魅魍魎會從犄角旮旯裡齊齊鑽出來，朝著新政一擁而上！”

張居正道：“老六你不要怪老八。老八貌似不問世事。實在，他跟我是同一類人：心繫百姓百姓。他為我做了二十七年的事，不是為了私利，而是為了大明千萬百姓的福祉。”

賀六哭笑不得：“張先生，到了這類時候，有些事我就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了。皇上做我的盟友？他不殺了我，就算賀家祖墳冒青煙了！”

張居正點點頭：“你不胡塗。一點都不胡塗。正如你所言，皇上會倒張而不倒新政。我死以後，那些埋冇在暗處的魑魅魍魎，會蹦出來，打著清理我的名義，去進犯新政。到當時，皇上會找一個手腕狠辣的人，整治那些魑魅魍魎，保住新政。這小我，我但願是你。”

賀六用佩服的口氣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明天，我算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我的那點兒小聰明，跟張先生的大聰明比擬，實在是不值一提。我本來還在想，張先存亡後，皇上會立即對我脫手呢。”

入夜。賀六進得首輔府，來到張居正的病榻前。

張居正收斂笑容，正色道：“都不是！你的盟友，是皇上！”

賀六一愣。他一向覺得，萬曆帝高深的演技，騙過了張居正這個教員。冇想到，張居正竟然對萬曆帝的心機一清二楚！

張居正道：“嗬，是啊，皇上每天盼著我死，盼著早日清算了馮保和你。這事兒，我心中早就稀有。”

賀六道：“張先生，我被你說胡塗了。世人都說，新政即張居正，張居正即新政。你的意義，在你棄世以後，皇上會倒張而不倒新政？”

張居正對管家遊七道：“你們都下去吧。”

張居正眼神中，俄然迸收回睿智的精光：“老六！你錯了！大錯特錯！皇上恨我，不即是他就是一個昏君！我做了他十五年的教員，對他太體味了。他之聰明絕頂，涓滴不遜於先皇嘉靖爺！新政是承平亂世的基石。他比誰都要清楚！貳內心當中，必然也是想保新政的。誰站在新政一邊，誰就是他的盟友！”

賀六趕緊道：“張先生這是說的那裡話。皇上尊師重道，張先生既是他最首要的臣子，又是他的教員。皇上每天向彼蒼祈福，祈求張先生早日病癒還來不及呢。又如何會盼著張先生從速死呢？”

賀六道：“嗯。張先生，老八向你稟報的是真相。我正在四周找退路，想要保全賀家一門。傾巢之下，豈有完卵？賀家一門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還不能肯定呢。你讓我保衛新政，我底子做不到。另有，你說皇上是我的盟友？你本身都說了，皇上現在視你為仇敵。我和馮保是你的盟友，仇敵的朋友，亦是仇敵！他如何能夠站到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