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5章 俠客行(9)[第1頁/共5頁]

小丐搖了點頭，自言自語：“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可不知是甚麼。”俄然奔到棗樹底下，雙手抱住樹乾，兩腳撐了幾下，便爬上了樹。

謝煙客不去理他，吃了幾枚棗子，清甜多汁，的是上品，心想：“他冇來求我，反而變成了我去求他。”說道：“你想不想曉得我是誰？你隻須求我一聲，說：‘請你跟我說，你到底是誰？你是不是神仙菩薩？’我便跟你說。”

謝煙客吃一驚，怒道：“甚麼？你叫我甚麼？”

小丐點頭道：“我向來不討，人家給我，我就拿了。偶然候人家不給，他一個回身冇留意，我也拿了，從速溜走。”謝煙客淡淡一笑，道：“那你不是小叫化，你是小賊！”小丐問道：“甚麼叫小賊？”謝煙客道：“你真的不懂呢，還是裝傻？”小丐道：“我當然真的不懂，才問你啦。甚麼叫裝傻？”

小丐道：“我一向在山上家裡，走不下來，隻跟媽媽說話，再冇第二小我了。前幾天媽媽不見了，我找媽媽時從山上掉了下來，厥後阿黃又不見了，我問人家，我媽媽那邊去了，阿黃那邊去了，人家說不曉得。那算不算說話？”

便在此時，隻聽得右首前麵樹林當中傳來叮叮幾下兵刃訂交之聲。謝煙客心下一凜：“有人在那邊比武？這幾人脫手甚快，武功實在不低。”低聲向小丐道：“我們到那邊去瞧瞧，你可千萬不能出聲。”伸手在小丐後膊一托，展開輕功，奔向兵刃聲來處，幾個起落，已到了一株大樹以後。那小丐身子猶似騰雲駕霧普通，隻覺好玩非常，想要笑出聲來，想起謝煙客的叮囑，忙伸手按住了嘴巴。

謝煙客悄悄稱異：“長樂幫是甚麼幫會？幫中既有這等妙手在內，我如何從冇聞聲過它的名頭？多數是新近才創建的。司徒幫主又是甚麼人了？莫非便是‘快馬’司徒橫？武林中姓司徒的妙手，除司徒橫以外可冇第二人了。”

小丐道：“你莫非不是老賊？這兩把劍人家明顯不肯給你，你卻去搶了來，你不是小孩子，天然是老賊了。”

隻聽那道人沙啞著嗓子道：“白鯨島主，我們長樂幫跟你原無仇怨。我們司徒幫主敬慕你是號人物，美意以禮相聘，邀你入幫，你何必口出惡言，唾罵我們幫主？你隻須承諾加盟本幫，我們當即便是好兄弟、好朋友，前事一概不究。又何必苦苦支撐，白白送了性命？我們聯袂並肩，對於俠客島的‘賞善罰惡令’，共渡災害，豈不是好？”

小丐道：“狗雜種為甚麼不好？我的阿黃就是隻狗。它陪著我，我就歡愉，彷彿你陪著我一樣。不過我跟阿黃說話，它隻會汪汪的叫，你卻也會說話。”說著便伸手在謝煙客背上撫摩幾下，落手重柔，神態馴良，便像是撫摩狗兒的背毛普通。

那小丐側頭想了一會，道：“我向來不向人家討東西，不管人家肯不肯給，就拿來吃了，那麼我是小賊。是了，你是老賊。”

小丐一摸之下，覺他額頭涼印印地，急道：“啊喲，老伯伯，你快死了！”謝煙客怒道：“胡說八道，我如何快死了？”小丐道：“我媽媽有一次抱病，也是這麼又發熱又發冷，她不住叫：‘我要死了，快死了，冇知己的，我還是死了的好！’厥後公然幾乎死了，在床上睡了兩個多月纔好。”謝煙客淺笑道：“我不會死的。”那小丐微微點頭，彷彿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