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0章 笑傲江湖(199)[第1頁/共5頁]
隻聽得嗩呐和鐘鼓之聲停歇,響起了簫笛、胡琴、月琴、琵琶的細樂,心想:“任教主花腔也真多,細樂一作,他白叟家是台端上峰來啦。”越見他古怪多端,越覺肉麻。
沖虛和方證並肩出來,說道:“請任教主進庵奉茶!”但是轎帷紋風不動,轎中始終冇動靜。沖虛大怒,心想:“老魔頭架子恁大!我和方證大師、令狐掌門三人,在當今武林當中,位望多麼高貴,站在這裡相候,你竟不睬不睬!”若不是九龍椅中伏有構造,他便要長劍脫手,挑開轎帷,立時和任我行脫手了。他又說了一遍,轎中仍無人承諾。
他本來計算精密,日月教一攻上峰來,便如何接戰,如何退避,估計任我行坐上九龍椅之時,少林、武當、恒山三派人眾均已退入了深穀。不料日月教一上來竟不脫手,來個甚麼先禮後兵,任我行更要和令狐沖伶仃在庵中相會,滿是事前算不到的變局。他雖饒有智計,一時卻渾冇了主張。
方證大師也知局麵告急,亦甚顧慮令狐沖的安危,但他修為既深,胸懷亦極通達,隻覺存亡榮辱,禍福成敗,實在並非甚麼了不起的大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到頭來結局如何,皆是大家善業、惡業所造,非能強求。是以貳內心雖模糊感覺不安,卻淡然置之,當真火藥炸了起來,骸骨為灰,那也是舍卻這皮郛之一法,又何懼之有?
沖虛深思:“乘他們安身不決,便一陣衝殺,我們較占便宜。但對方裝神弄鬼,要來甚麼先禮後兵。我們若即脫手,倒未免吝嗇了。”目睹令狐沖笑嘻嘻的不覺得意,方證則視若無睹,不動聲色,心想:“我如顯得張皇,未免定力不敷。”
又過了好一會,卻聽得令狐沖叫道:“向大哥,請你來陪送任教主出庵。”
上見性峰的山道甚長,日月教教眾腳步雖快,走了好一會,鼓樂聲也還隻到山腰。伏在恒山各處的正教門下之士心中都在暗罵:“臭教主好大架子,又不是死了人,吹吹打打的乾甚麼了?”預備迎敵之民氣下更怦怦亂跳,大家本來估計,魔教教眾殺上山來,便即躍出惡鬥一場,殺得一批教眾後,待仇敵越來越多,越來越強,便循長索而退入深穀。卻不料任我行裝模作樣,好似天子禦駕出巡普通,吹吹打打的來到峰上,世人倒不便先行脫手,隻心絃反扣得更加緊了。
便見一頂藍呢大轎抬上峰來。這肩輿由十六名轎伕抬著,挪動既快且穩。轎伕腳步整齊,一頂肩輿便如是一名輕功妙手,悄悄巧巧的便上到峰來,足見這一十六名轎伕個個身懷不弱的武功。令狐沖定眼看去,見轎伕當中竟有祖千秋、黃伯流、計無施等人在內。猜想若不是老頭子身子太矮,冇法和祖千秋等一起抬轎,那麼他也必被迫做一名轎伕了。令狐沖氣往上衝,心想:“祖千秋他們均是當世豪傑,任教主卻勒令他們做抬肩輿的賤事。如此奴役天下豪傑,當真令人氣炸了胸膛。”
藍呢大轎旁,擺佈各有一人,右首是向問天,右首是個老者。這老者甚是麵善,令狐沖一怔,認得是洛陽城中教他操琴的綠竹翁。此人叫盈盈作“姑姑”,乃至本身誤覺得盈盈是個年老婆婆,自從離了洛陽以後,便冇再跟他相見,本日卻跟了任我行上見性峰來。他一顆心怦怦亂跳,深思:“何故不見盈盈?”俄然間想起一事,目睹日月教教世大家腰繫白帶,似是服喪普通,莫非盈盈目睹父親率眾攻打恒山,苦諫不聽,竟爾他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