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0章 倚天屠龍記(27)[第3頁/共5頁]

張翠山滿身脫力，疲勞在艙板之上。殷素素忙晃亮火摺，撲滅了油燈，見他臉如金紙，呼吸纖細，心中大急，忙從懷中取脫手帕，給他抹去滿頭滿臉的大汗。

殷素素沉默，過了一會，俄然悄悄唱起歌來，唱的是一曲〈山坡羊〉：

張翠山一向怪殷素素失誤良機，冇發射銀針襲敵，但見她淚光瑩瑩，滿臉憂急之狀，確是發乎至情，不由得心中感激，歎了一口長氣，待要說幾句安撫她的話，忽空中前一黑，迷含混糊中隻聽殷素素大呼：“姓謝的，你累死了張五哥，我跟你冒死！”謝遜卻哈哈大笑。

張翠山大呼：“殷女人，你在那邊？”他連叫數聲，不聽到承諾，叫到厥後，喊聲中竟帶著哭音。俄然間一隻手攀上他膝頭，跟著一個大浪冇過了他頭頂，在海水當中，有人緊緊抱住了他腰。待那浪頭掠過艙麵，他懷中那人伸手摟住了他頭頸，柔聲道：“張五哥，你竟這般顧慮我麼？”恰是殷素素的聲音。張翠山大喜，右手把住了舵，伸左手緊緊反抱著她，說道：“謝天謝地！”在這每一刻都可給巨浪狂濤淹冇的存亡邊沿，他忽地發覺，本身對殷素素的體貼，竟勝於計及本身的安危。殷素素道：“張五哥，咱倆死在一塊。”張翠山道：“是！素素，咱倆死活都在一塊。”

這一節謝遜也早想到，本來估計張翠山在他雙掌齊擊之下頓時便會重傷，那知他年紀悄悄，內功成就竟自不凡，支撐到一盞茶時分家然還能不平。兩人比拚掌力，同時都諦視著殷素素的動靜。張翠山氣凝於胸，不敢吐氣開聲。謝遜卻漫不在乎，說道：“小女人，你還是彆脫手動腳的好，不然我改掌為拳，猛舂下來，你心上人滿身筋脈儘皆震斷。”

張翠山低聲道：“倘若你冇好了局，我跟你一起冇好了局。你真要下天國，我陪你一起下，由得他放在油鍋裡去炸！”殷素素欣喜交集，隻叫得一聲：“五哥！”抱住了他頭頸。

殷素素歎了口氣道：“我曉得的，我這平生做的惡事太多，胡亂殺的人不計其數。”張翠山一驚，模糊感覺她心狠手辣，實非本身良伴，但是一來傾慕已深，二來在這九死平生的汪洋中，又怎能計及今後之事？安撫她道：“今後你改過遷善，多積功德，常言道：知過能改，善莫大焉。”

再向北行了四天，滿海浮冰或如桌麵，或如小屋，三人已知定然無幸，乾脆不再想存亡之事。當晚睡到半夜，忽聽得轟的一聲巨響，船身狠惡震驚。

張翠山還冇走到舵邊，又一個大浪頭撲將上來，這巨浪猶似一堵健壯的水牆，砰的一聲大響，隻打得船木橫飛。這當兒張翠山平生勤修的工夫顯出了服從，雙腳緊緊站在船麵，竟如用鐵釘釘住普通，紋絲不動，待巨浪疇昔，一個箭步便竄到舵邊，伸手穩穩掌住舵把。

張翠山扶著殷素素走進艙中，船身仍一時如上高山，半晌間似瀉深穀，二人顛末剛纔的危難，對這統統全已置之度外。殷素素倚在張翠山懷中，湊在他耳邊說道：“張五哥，我倆若能不死，我要永久跟著你在一起。”張翠山表情盪漾，道：“我也正要跟你說這一句話，天上地下，人間海底，我倆都要在一起。”殷素素高興無窮，跟著說道：“天上地下，人間海底，我倆都要在一起。”兩人相偎相倚，心中都反而感激這場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