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3章 倚天屠龍記(30)[第1頁/共5頁]

謝遜也從反麵兩人囉唕，隻捧著那把屠龍寶刀，低頭冥思。張殷二人偶然見他不幸，勸他不必再苦思刀中奧妙。謝遜道：“我豈不知便尋到了刀中奧妙，在這荒島之上又有何用？隻無所事事，這日子卻又如何打發？”兩人聽他說得有理，也就不再相勸。

張翠山倉猝跟進，隻聽得喀的聲響，謝遜已跌入坑中。但是坑底未裝尖刺，他雖摔下，並冇受傷，隻出其不料，大吃了一驚。張翠山順手抓過挖土的樹枝，見謝遜從坑中竄將上來，兜頭猛擊下去。謝遜聽得風聲，左手翻轉，已抓住樹枝，便向裡奪。張翠山把捏不定，樹枝脫手。謝遜這一奪勁力好大，張翠山虎口震裂，掌心也給樹皮擦得儘是鮮血。謝遜跟著這一奪之勢，又墮入了坑底。

他這幾句話本是打趣之言，但眉間眼角，模糊帶有憂色。殷素素柔聲道：“五哥，你瞞著我，隻要更增我憂心。你瞧出甚麼事不對了？”

自此三人便在冰火島上住了下來，倒也相安無事。離熊洞半裡之處，另有一個較小山洞。張殷二人將之安插成為一間居室，供謝遜居住。張殷佳耦捕魚打獵之餘，燒陶作碗，堆土為灶，諸般日用物品，次第粗具。

謝遜拔出長劍，撕下衣衿裹住傷口，腦中一陣暈眩，自知受傷不輕，他狂性已發，從腰間拔出屠龍刀緩慢舞動，護住了頂門，第三度躍上。張翠山舉起大石，對準他不住投去，卻均為屠龍刀砸開，刀花如雪，寒光閃閃，謝遜躍出深坑，直欺過來。張翠山步步退避，心中一酸，心想本日和殷素素同時畢命，竟不能見一眼那未出世的孩兒。

這一晚她十月懷胎將滿，熊洞中升了火，伉儷倆偎倚在一起閒談。殷素素道：“你說我們生個男孩呢還是女孩？”張翠山道：“女孩像你，男孩像我，男女都很好。”殷素素道：“不，我喜好是個男孩子。你先給他取定個名字罷！”

當時殷素素即將分娩，已腹痛了半天，她先前見謝遜逗留洞口不去，不敢和丈夫說知此事，隻怕給謝遜聽到了，他少了一層顧忌，更會儘早發難。這時見情勢危急，顧不得腹痛如絞，抓起枕邊長劍向張翠山擲去。

天候嬗變，這時候日漸短而夜漸長，到厥後每日隻兩個多時候是白日，氣候也轉得極其酷寒。殷素素有了身孕後甚感疲懶，但統統烹調、補綴等務，仍竭力而行。

俄然之間，謝遜罵起武林人物來，自華陀創設五禽之戲起，少林派達摩老祖，嶽武穆神拳散手，全給他罵得一文不值。但是他倒也非一味漫罵，於每家每派的缺點地點卻也確有真知灼見，貶斥之際，常常一針見血。隻聽他自唐而宋，慢慢罵到了南宋末年的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罵到了郭靖、黃蓉、楊過、小龍女，猛地裡罵到了武當派開山祖師張三豐。他唾罵旁人，那也罷了，這時痛罵張三豐，張翠山如何不怒？正要反唇相稽，謝遜俄然大吼：“張三豐不是東西，他弟子張翠山更加不是東西。他老婆傷了我眼睛，讓我捏死他老婆再說！”縱身躍起，掠過張翠山身邊，奔進熊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