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連城訣(47)[第1頁/共5頁]

這一下變故來得好快，戚長髮楞了老邁半晌，才認清楚是狄雲，說道：“雲……雲兒，是你？”狄雲和師父彆了這麼久，又再聽到“雲兒”這兩個字，不由得悲從中來，說道：“是，師父，恰是雲兒。”戚長髮道：“這統統，你都瞧見了。”狄雲點了點頭，道：“師妹，師妹，她……她……”

狄雲深思：“這一群人釘著這個教書先生，決計不怕他走了。他們如找到萬震山，也決不會分開了他。偌大一座江陵城，要尋萬氏父子非常艱钜，但要找這麼亂七八糟的一大群人，卻易過反掌，我何必跟在人群當中？”

這天寧寺地處偏僻，年久失修，門朽牆圮，廟內也無廟祝和尚。言達平來到大殿，一晃火摺，便要去點神壇上的蠟燭，火光之下，隻見燭淚彷彿非常新奇，心念一動，伸手去捏了捏，公然燭淚柔嫩，明顯不久之前有人點過這蠟燭。貳心下起疑，吹熄了火摺，正要舉步出外查察，突覺背後一痛，一柄利刃插進身子，大呼一聲，便即斃命。

不到小半個時候，言達平便已到了天寧寺古廟以外。他先在廟外聆聽半晌，又繞著那廟轉了一個圈子，聽得廟內廟外靜悄悄地並無人蹤，這才排闥而入。

狄雲見他奔到一間小屋之前，排闥入內。狄雲守在門外，等他出來，過了一會，卻見小屋的窗子中透出了燈光。他閃到窗下，從窗縫中向內望去，隻見屋裡坐著個老者，背向窗子，瞧不見他的麵龐。看他背影，便是剛纔所追蹤那人。

他俯身解開戚長髮的穴道，說道：“師父，你吃驚了！”

便在此時，隻見言達平眼望窗外，彷彿見到了甚麼。隻聽他喃喃自語：“到了這步地步，去天寧寺瞧瞧，那也無妨。江陵城南偏西，不錯，確是有這麼一座古廟。”他一揮手，撥熄了油燈，排闥出來，展開輕功向西奔去。

那老者在桌上攤開一本書來，狄雲一見便知是《唐詩選輯》，這本書剋日來在江陵城中風行極廣，竟然這老者未能免俗，也有一本。

那老者大怒，將筆桿重重在桌上一拍，說道：“甚麼‘向之虔誠膜拜，通靈祝告’，又甚麼‘如來賜福，往生極樂’！他奶奶的，‘往生極樂’，這不是叫人去見十殿閻王麼？”

狄雲搖點頭，退開幾步，心道：“師父要殺我，本來為了這尊黃金大佛？”頃刻之間，他甚麼都明白了：戚長髮為了財寶，能殺死本身師父、殺死師兄、不顧親生女兒死活，為甚麼不能殺門徒？貳心中響起了丁典的話：“他外號叫作‘鐵鎖橫江’，甚麼事情做不出？”他又退開一步，說道：“師父，我不要分你的黃金大佛，你獨個兒發財去罷。”他真不能明白：一小我世上甚麼親人都不要，不要師父、師兄弟、門徒，連親生女兒也不要，有了代價連城的大寶藏，又有甚麼歡愉？

萬震山閃身避開，笑道：“老三，你要死得乾脆呢，還是愛零瑣細碎的刻苦？你想死得痛快，就跟我說，你用甚麼體例在那小客店裡盜了劍譜，讓我和老二都追隨不到。”戚長髮嘲笑道：“那還不輕易？那晚我等你二人睡得像豬玀普通，便悄悄起家開了鐵盒，將劍譜塞入抽屜之下與桌子的夾層當中，第二天淩晨，劍譜天然無影無蹤。我們三人辯論一場，分離而去，你在前麵跟蹤言達平，言達平在跟蹤我，我就跟蹤你。咱三人相互跟蹤了一個月後各自散了，我這才歸去小客店，在抽屜夾層中將劍譜取了出來，回家藏入衣箱的舊衣服間，卻不知如何，給我女兒拿去了。姓萬的，你給我個痛痛快快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