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鹿鼎記(164)[第1頁/共5頁]

韋小寶聽他如此說，才知是真，看著吳六奇，又看看雙兒，非常奇特。

陳近南走到窗邊，昂首望天，悄悄說道：“小寶，我聽到這動靜以後，就算當即死了，內心也歡樂得緊。”

陳近南覺他出言粗鄙，但想他冇讀過書，也就不加理睬，說道：“是了。當年國姓爺去世，跟這件事也很有乾係，是以王太妃很不喜好世子，一再叮嚀王爺，要廢了世子，立二公子做世子。”韋小寶大搖其頭，說道：“二公子胡塗冇用，又怕死，不成的！這傢夥是個混蛋，飯桶，他媽的混帳王八蛋。那天他還想害死師父您白叟家呢。”

九難揮揮手，叫他出去。韋小寶甚為奇特，漸漸踱了出去，心想：“師父的神采好生古怪，莫非這個天下武功第一之人，是她的老姘頭麼？”

韋小寶大喜，心中一陣衝動，便想將那些碎羊皮取出來交給九難，隨即心想：“這些皮片我既已給了男師父，便不能再給女師父了。幸虧兩位師父都是在想趕走韃子，光複漢人江山，非論給誰都是一樣。”

九難嘿嘿一笑，拍拍他肩頭，說道：“也不必然武功好就是人好。你性子不喜學武，這是本性使然，無可勉強。你除了油腔滑調以外，總也算是我的好徒兒。”

韋小寶笑道：“師父收了我這個冇出息的徒兒，也算倒足了大黴。不過打賭有輸有贏，師父此次運氣不好，收了我這徒兒，算是大輸一場。老天爺有眼，保佑師父今後連贏八場，再收八個威震天下的好徒兒。”

韋小寶道：“師父說得不錯。比如我賭牌九做莊，當今已贏了八鋪，如果一記通賠，這包碎皮片給人搶去了，豈不全軍淹冇，鏟了我的莊？是以連贏八鋪以後，就要下莊。”

當下韋小寶向師父、吳六奇、馬超興告彆。吳馬二人送出門去。

陳近南道：“是‘弑主’。馬兄弟這話說得很對，倘若你們殺了鄭公子，我怎有臉孔去見王爺？他日地府之下，也見不了國姓爺。”

韋小寶和馬超興都吃了一驚，轉頭看雙兒時，隻見她低下了頭，紅暈雙頰，神采甚是內疚。韋小寶笑道：“吳大哥好會談笑話。”吳六奇正色道：“不是談笑。我這個義妹忠肝義膽，勝於鬚眉，恰是我輩中人。做哥哥的對她好生相敬。我見你跟‘百勝刀王’胡逸之拜把子，拜得挺有勁，我見樣學樣，因而要跟雙兒拜把子。她可說甚麼也不肯，說是攀附不上。我一個老叫化，有甚麼攀附、低攀了？我非拜不成，她隻好答允。”馬超興道：“剛纔你兩位在那邊房中說話，本來是籌議拜把子的事。”吳六奇道：“恰是。雙兒妹子叫我不成說出來，哈哈，結拜兄妹，光亮正大，有甚麼不能說的？”

陳近南歎道：“我這條命不是本身的了，早已賣給了國姓爺。人生於世，受恩當報。當年國姓爺以國士待我，我須當以國士相報。麵前王爺身邊，人才日漸乾枯，我決不能獨善其身，舍他而去。唉！大業艱钜，也不過做到如何便如何罷了。”說到這裡，又有些意興蕭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