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射鵰英雄傳(140)[第1頁/共5頁]

她說話甚輕，房外唱曲的老者卻聞聲了，在門外笑道：“女人，你是知音，可知這首曲子的來源嗎？”黃蓉輕聲道：“請他出去。”郭靖朗聲道：“老丈請進。”

那漁人奇道：“咦，你安曉得？”黃蓉小嘴一撇，道：“那還不易猜。這金娃娃本就難養，我先前共有五對，厥後給逃脫了兩對。”那漁人雙眼發亮，臉有憂色，道：“好女人，給我一對，你還剩兩對哪。不然師叔見怪起來，我可擔負不起。”黃蓉笑道：“送你一對，也冇甚麼大不了，但是你先前乾麼如許凶？”

那老者走進房來，坐在床前椅中。黃蓉道：“這首曲子的來源，還要就教。”那老者道：“這首曲子傳播至今，少說也有三百多年了。那是唐朝天寶年間傳下來的。”黃蓉奇道：“這麼久了？請老丈指教。”那老丈道：“女人是聰明之極的人，聽老朽的口音，或者推測我本是雲南人。”黃蓉心道：“你說話的口音調子，跟那討厭的鍈姑有三分類似，莫非那鍈姑也是雲南人？”說道：“老丈說話口音，與本地的湘西人確有些分歧，又軟又糯，好聽得很，本來是從雲南來的。”

“清風相待，白雲相愛，夢不到紫羅袍共黃金帶。一茅齋，野花開，管甚誰家榮枯誰成敗，陋巷單瓢亦樂哉。朝，對青山！晚，對青山！”

郭靖一怔，伸手將她抱起，道：“好，我們下去。”凝目遠眺，見瀑布旁柳樹下坐著一人，頭戴鬥笠，隔得遠了，瞧不清楚在乾甚麼。

黃蓉喝采道：“好曲子！靖哥哥，〈山坡羊〉曲子我聽很多了，少有這一首這麼好的。不知是誰作的，我記下來唱給爹爹聽。”冷靜記誦，手指輕彎，打著拍子。

那老者淺笑道：“老朽一貫發展在雲南大理，厥後下屬派我到這裡，先批示工人建屋，蒔植樹木成林，今後在這裡長住，專責供應林子裡的衣食用物。”黃蓉點點頭，她身上有傷，冇力量多說話，同時鍈姑友敵不明，也不肯多流露本身的身份。

那老者道：“兩位昨晚既從林子裡來，那邊也冇傳來話說不準歡迎，那麼跟兩位說說舊事也不打緊。當今我們雲南有大理國，疇前叫做南詔，唐朝天寶年間，南詔國的國王是合羅鳳，國勢強大，唐朝和吐蕃都拉攏他。唐明皇寵幸楊貴妃，重用李林甫、楊國忠做宰相，朝政混亂。天寶十年（當時叫做天寶十載），楊國忠派鮮於仲通從劍南帶兵八萬去打南詔，打到了曲州、靖州，厥後大敗於瀘南，唐兵損折六萬人。到天寶十三年，楊國忠再派李宓又從劍南帶兵七萬打南詔，合羅鳳陛下長於用兵，誘敵深切，苦戰以後，李宓被擒，全軍淹冇，無一得還。唐軍兩次大敗，被俘和逃散的唐將唐兵十餘萬人，全數流落在雲南。老朽的先人就是唐兵的小軍官，在雲南娶了擺夷（今白族）的女子，安家立業，連綿至今。老朽的父親家道中落，無覺得生，將老朽淨了身，到大理國宮中做寺人，可讓兩位見笑了。”黃蓉道：“不敢！傳聞大理國段皇爺是一名聖帝賢君，老丈奉侍段皇爺，那也好得很啊。”那老者道：“女人年紀悄悄，見地高超，真正了不起。”聽黃蓉稱段皇爺為“聖帝賢君”，非常歡樂，又道：“這〈山坡羊〉的曲子，另有好幾首，是老朽的祖宗傳下來的，傳聞當年在長安城中傳播很廣，貴裔百姓，很多人都會唱。唐將唐兵，有的從四川來，有的從長安來，被俘不死，淪落雲南，這些小曲便也在雲南落地生根了。隻雲南口音跟北方分歧，有些小小竄改。”（注：見本回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