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神鵰俠侶(74)[第3頁/共5頁]

楊過等三人四手相握，聽了一陣，不自禁的心中哀傷。楊過內功較深，凝神不動，臉上猶帶淺笑；陸無雙心腸剛硬，不易衝動；程英卻已忍不住掉下淚來。李莫愁的歌聲越唱越低，到了厥後聲似遊絲，如有若無。

她那知傻姑的叉法來來去去便隻三招，隻消時候稍久，李莫愁看明白了她脫手的門路，自易取勝。常言道程咬金三斧頭，傻姑也隻要三火叉，她單憑一招叉法，竟將這個絕頂短長的仇敵驚走，桃花島主也真足高傲了。

陸無雙在月光下見表姊的神采有異，知她實無掌控，從懷中取出一冊抄本，進屋去遞給楊過，道：“傻蛋，這就是我師父的《五毒秘傳》。”楊過見那本書封皮殷紅如血，心中微微一凜。陸無雙道：“我騙她說，這書給丐幫搶了去，待會我如給她拿住，不免給她搜出。你好生瞧一遍，記熟後就燒燬了罷。”她與楊過說話，向來就冇正端莊經，此時想到命在瞬息，卻也冇表情再談笑話了。楊過見她神采淒然，點頭接過。

楊過身上有傷，冇法起家相抗，隻要躺著不動。程英料知與李莫愁脫手徒然送命，把心一橫，存亡置之度外，調絃轉律，彈起一曲〈桃夭〉來。這一曲華麗光輝，喜氣盎然。她心中暗思：“我平生孤苦，本日得在楊大哥身邊而死，卻也不枉了。”目光斜向楊過瞧去。楊過對她微微一笑，程英心中愉樂甜美，暗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琴聲洋洋灑灑，噪音中東風和暢，花氣馨芳。

李莫愁轉過身來，正要從牆壁缺口中躍出，卻見破口旁已坐著一人，青袍長鬚，恰是當年從她手中救了程英的桃花島主黃藥師。李莫愁昔年在他部下大敗虧輸，一見是他，心下暗驚，隻盼能設法脫身逃脫。但見他憑幾而坐，矮幾上放著程英剛纔所彈的瑤琴。李莫愁對戰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但黃藥師進屋、取琴、坐地，她竟全冇發覺，若在背後暗害，取她性命難道易如反掌？

本來她聽到簫歌相和，想起了少年時與愛侶陸展元共吹打曲的景象，一個吹笛，一個吹笙，這曲〈流波〉便是昔經常相吹奏的。這已是二十年前之事，現在音韻還是，卻已是“風月無戀人暗換”，耳聽得簫歌酬答，曲儘綢繆，驀地裡傷痛難禁，忍不住縱聲大哭。這一下鬥放悲聲，更大出陸無雙料想以外，她平素隻見師父嚴峻凶殺，那邊有半點柔嫩心腸？如何明顯是要來抱怨殺人，竟在門外痛哭起來？但聽她哭得愁儘慘極，迴腸百轉，不由也心感酸楚。

程英見到那女子，大喜叫道：“師姊，此人關鍵我，你快幫我。”這蓬頭女子正曲直傻姑。她實在比程英低了一輩，年紀卻大很多，是以程英便叫她師姊。

陸無雙心頭大震，拔劍站起。李莫愁竟站著一動不動，隻側耳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