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神鵰俠侶(195)[第3頁/共5頁]

國師武功雖勝於她，卻也不敢硬拚，目睹她棒法精奇，如和她纏上數招，那周伯通過來助戰，所處陣勢太險，那就極難對於，當下左足一點，退後三尺，一聲長嘯，忽地從黃蓉頭頂奔騰而過。黃蓉竹棒上撩，國師銀輪斜掠架開。黃蓉吸一口氣，回過身來。隻見周伯通拳腳交集，已與國師打在一起。國師自恃大宗師的成分，見對方不使兵刃，當下將五輪插回腰間，便以白手反擊。黃蓉自石梁奔回，竹棒點向他後心。

黃蓉心神稍定，見國師黯然墮淚，確是心傷愛女之喪，愛女多數不是他推落穀去，但此事定須有人承責，哀思之際，不及細思細問，一咬牙，提起手中竹棒，逕向國師撲了疇昔。她使個“封”字訣，棒影飄飄，頓時將國師身前數尺之地儘數封住了。在這寬不逾尺的石梁之上，黃蓉痛敬愛女慘亡，招招下的均是殺手。

這是蘇東坡悼亡之詞。楊過平生用心武學，讀書未幾，數年前在江南一家小旅店壁上偶爾見到題著這首詞，但覺情深意真，隨口唸了幾遍，這時憶及，已不記得是誰所作，心想：“他是十年存亡兩茫茫，我和龍兒卻已相隔一十六年了。他另有個孤墳，曉得愛妻埋骨之所，而我卻連老婆葬身那邊也自不知。”接著又想到這詞的下半闋，那是作者一晚夢到亡妻的情境：

刹時之間，心中想起幾句詞來：

一燈與金輪國師原秘聞距不過數尺，但你一掌來，我一指去，竟越離越遠，垂垂相距丈餘之遙，各以平生功力遙遙相擊。黃蓉在旁瞧著，見一燈大師頭頂白氣氤氳，漸聚漸濃，便似蒸籠普通，顯是正在運轉內勁，深恐他年老力弱，不敵國師，心中又傷痛女兒慘亡，便欲上前一拚，但聽兩人掌來指往，真力激得嗤嗤聲響，確切插不動手去，正自無計，忽聽得頭頂雕鳴，因而撮唇作哨，向著國師一指。

國師墮後七八丈，見她躍起，忙飛身來救。他一展開輕功，當真如箭離弦，迅捷無倫，但終究遲了一步，趕到崖邊，郭襄已向崖下落去。國師不及細想，使招“倒掛金鉤”，俯身抓她手臂。這一招原是行險，隻要稍有失閃，連他也會給帶入深穀。手指上剛感覺已抓住了她衣衫，隻聽得嗤的一響，撕下了郭襄的半幅衣袖，目睹她身子衝開數十丈下的煙霧，直入穀底，濃煙白霧隨即彌合，將她遮得無影無蹤。

他便如一具石像般在山頂呆立了一夜，直到紅日東昇。四下裡小鳥啾鳴，陽光滿目，貳心中卻如一片寒冰，似有一個聲音在耳際不住響動：“傻子！她早死了，在十六年之前早就死了。她自知中毒難愈，你決計不肯獨活，是以圖了他殺，卻騙你等她十六年。傻子，她待你如此情義深重，你如何到本日還不明白她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