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拜見[第1頁/共4頁]

“夫人，少夫人傅氏拜見。”指導的張氏向上首禮道。

不久以後，先帝就把我嫁去了萊陽，我仍記得臨走時，皇子琛還在為劉太後帶孝，眼睛紅紅的。

天子淺笑。

姨祖母劉太後對我當真不錯，歸天前還親身為我賜下嫁奩，金飾都是宮中之物。我冇有在頭上插滿金釵步搖或明晃晃的珠飾，那過分惹眼。不能鋒芒太露又不能過於樸實，要在低調中彰顯出身門閥。

當宮室將至之時，我從車內望向內裡。細竹製成的車簾將內裡的景色切作細碎的長條，拚集起來，是灰瓦班駁的老舊宮牆。不管屋舍或占地，雍都的宮室遠不能與長安的高屋華廈比擬，但是那些絢麗的景色已經被何逵一把火焚儘了，天子隻能順服魏傕的意義留在雍都。

“徐姊姊？”

我看著那臉龐，觸及曾經的光陰，心中油然生出唏噓。

說實話，我固然曉得魏傕現在在朝廷權傾一時，可最後從魏嫆那邊聽到這個動靜的時候，還是小小地吃了一驚。

郭夫人點頭，笑意馴良。酬酢過後，她將堂上的魏氏族人一一引我見禮。

我和魏郯在征途上行了婚禮，現在來到丞相府中，這裡的長輩姑嫂還是第一次見新婦。

“少夫人上前來。”一個聲音緩緩道。

除了魏嫆，郭夫人還生下了二公子魏昭，路上，我聽張氏說，魏昭也跟著魏傕出征去了，現在留在魏府中的後代隻要魏安、魏嫆和兩個尚在繈褓的嬰兒。

“長嫂識得她麼？”魏嫆問。

“這是朕生母靈慧高皇後之物，少夫人當年頗得其歡樂，朕便以此物為賀。”天子道。

我記得彷彿也曾對當時的皇子琛說過，不知現在他將此物賜我是否偶合。

我點點頭：“識得。”

而天子畢竟是天子，他的神采一向安閒。待落座，隻聽他和聲對郭夫人道：“丞相為國籌劃，四方討逆，朕心甚念。前日聞得至公子娶婦，竟未道賀。”

她湊到我耳旁：“明日，她要帶你覲見天子。”

皇子琛也並不介懷，乃至問我喜好吃甚麼，在我來玩的時候特地讓膳房做了送來。

如果說我與徐後隻是熟諳，那麼天子和我的友情能算得上半個老友。

她不老也不年青，看模樣正值盛年。看得出她對本日這會晤很正視，身上的深衣漿得冇有一絲褶痕。烏黑的頭髮梳作重髻矗立，金飾卻未幾，臉上的白粉和經心勾畫的長眉，讓人看不清她的神采。

我的箱籠也未幾，就那麼幾件。不過郭夫人卻為這屋舍添置了好些東西，加在一起，仆婢們進收支出地繁忙，我則忙著安排物件，幾近團團轉起。

麵前已經鋪上了繡墊，我雙手交疊於前，向婦人下拜道：“兒婦傅氏，拜見姑氏。”

郭夫人見到，臉上笑容滿滿，連宣稱謝。天子用先皇後的遺物來犒賞臣下的新婦，貴重是其次的，麵子倒是實足。

戍守宮門的衛士對丞相府來的家屬非常恭敬，冇有遭到勸止，車馬就獨自馳入了宮禁。

當年的我不算玩皮，卻好吃得很，又喜好占些小便宜。皇子琛的飲食向來邃密，我垂涎不已，常常厚著臉皮將他的小點據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