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二十年[第1頁/共3頁]
地理誌很多時候又是政治誌,因為各國政治軌製皆分歧。鶡冠子對印度興趣多多,這但是一個巫覡為尊的天下,楚國固然多淫祠而巫覡眾,可大巫師長靈脩實在是楚王本人,宗教是為統治王權辦事的,這和熊荊所說的印度截然相反。
“老叟雖趙人,可先王之恩不敢忘,大王之遇必相報,現在是為楚籌劃,不是為趙獻功。”鶡冠子言辭鏘鏘,表白心跡,他見楚王點頭淺笑,這纔再道:“荊王子之母乃趙國公主,趙王乃荊王子以內兄,請趙國助荊王子,乃親上加親。事情如果辦成,楚趙及韓魏盟而抗秦,又有東洲之穀、西洲之馬,複郢二十年可矣。”
又是十倍之穀,又是八尺之馬,楚王有些沉醉了,說話的聲音也大了幾分,見其如此,鶡冠子又一次進言道:“敢請大王助荊王子造越海之舟,早日派人取東洲之穀、西洲之馬。若能早立荊王子為大子……”
心臟突突突突……的跳,心角卻模糊作痛。有些衝動的楚王趕快長歎口氣,笑道:“紅薯生於東洲,遠隔萬裡,險阻重重,猶不如先取西洲之馬。雖有高山流沙相阻,不過北有草原之徑、南可依岸而行,費十年之功,必可得龍馬。”
“大王,此一時非彼一時也。”鶡冠子正色,腔調沉重。“今秦國日強,行遠交近攻之策,其伐趙乃為吞韓,韓亡則魏危,魏危則楚不安。荊王子說過:‘冥阨三關不敷持也不成持。敵若攻來,斷不會從冥阨,而是順汝水、潁水南下,或泛舟於江,乘風東進’。秦國舟師疲弱,劣於我楚國,泛舟於江而攻我乃下下之策。唯恐其吞韓魏,再以鴻溝為道、汝、潁為路,興天下甲士伐我。
話說得如此露骨,楚王冇有再沉默,他歎道:“郢都如果有亂,各國會如何應對?”
“趙國為助?”楚王笑了,或許顧及鶡冠子本是趙人,笑容很淺很淺,但鶡冠子卻明白楚王笑容中的意味——趙有難,請楚出兵,楚遂出兵救趙;楚有難,請趙出兵,趙卻各式推委,這不是一次兩次,這是很多次。長平以後趙國孱羸,若楚海內鬨秦國相伐,趙國必定不會出兵,以是鶡冠子說的‘以趙為助’在楚王看來毫無用處。
再就是輜重,八尺之馬配上四輪之車,輜重效力倍增,本來用於輜重的部分徒人可編為甲士。一甲而兩徒,這是春秋冇有戰車軍隊前楚武王總結的作戰與後勤職員的比例數字,幾百年後的明天,行軍間隔如果過遠、又無水運,傳輸之徒人必定超越兩人,起碼為三人。楚國人丁已遠少於秦國,但如能將一名傳輸之徒變成甲士,即是楚軍兵力翻倍。
長平之戰疇昔二十多年,鶡冠子對長平之戰的研討亦有二十多年,身為趙人的他對馬隊是極其看重的——若當年秦將白起冇有派五千馬隊奪趙軍壁壘,四十多萬趙軍也不成能被圍殲於兩軍壁壘之間。若得西洲龍馬,編之成軍,日行千裡,即是楚國手裡有一支計謀矯捷力量。
“大王賢明!”鶡冠子大聲讚了一句。他曾為將,比其彆人都曉得馬匹的首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