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以進實為退[第1頁/共5頁]

“蒙古馬隊一起勢如破竹，我奉令率兵冇日冇夜趕到喀什噶爾報信，找不到大王，故而如此……”避實就虛，周文龍不慌不忙，微哈腰，手按住腰刀，“請大人通融一二，若遲誤軍情，你我都吃罪不起……”悄悄檢察敵手人數，察看苑門南邊大片虎帳，話語間透出極度的焦炙，“嗐，蒙前人轉眼殺奔而至，吾皇卻被假動靜矇蔽，我等小兵隻能徒歎何如。如此禍國殃民，決計毀我泱泱大朝於一旦，其心當誅，其人當斬，滅其九族，鞭屍摧骨揚灰也不為過。”

“傳令，後隊改前隊，我們撤——”發覺潛伏的龐大傷害，周文龍敏捷命令，“讓耶律迪烈千戶長向我挨近，快！”

兵貴神速，趕馬的趕馬，上樹的上樹，凹地轉眼人去影空。黑壓壓的烏雲兼併住全部天空，稀少的星光垂垂暗淡，暗黑無邊無邊。清冷的夜風吚吚嗚嗚掠過苑牆，凜冽殺氣隨紛遝而至的蹄聲敏捷彌散，北側山地，千姿百態的兀立亂石張牙舞爪，到處陰沉一片。密林外，一地的雜草枯葉蠢蠢欲動，跟著風兒變大，紛繁飛離空中，頭也不回奔向遠方。

“感激大人！”契丹語和中原語交相稠濁，乃蠻語極少，濫竽充數者不在少數，眾懦夫繃著臉快馬追逐奔出的主將，一個個捂住肚皮暗笑。暗黑覆蓋下的郊野虎帳，喧鬨的場景堪比過節，近三個月的煎熬終究獲得擺脫，殺出的兵將天然一臉豁然，留守的兵士也興高采烈。高談闊論，肆無顧忌的言詞令人捧腹，“媽的，好歹殺來了，即便戰死也認。成王敗寇，死也死個轟轟烈烈，總比餓死強很多……”

啞口無言，神采青一陣紅一陣，退回人群的將領小聲謾罵，“美意當作魚肝肺，媽的，看你們放肆到何日？蒙古馬隊遲早逼近，到當時大師一個樣，了局恐怕還不如我等，呸……”濃痰飛出，驚落羞憤多少。老邁自取其辱，十幾名兵士更不敢開腔，杵在軍帳旁暗自犯傻。

“戰死？你傻呀，莫非不會投降？蒙前人彪悍不凡，一起攻城拔鎮，我等如何抵擋？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一個不顧將士存亡的小兒賣力實在不值……”憤激之語蓋過風聲，“敵兵大肆進犯，不思如何退敵，卻還是日夜歌舞昇平。丟勤王兵將，摟如花美人，賞胡姬麗影，觥籌交叉中不知今昔何年，這般昏聵君王，不如棄之……”

難耐的等待中，天空變得愈發昏黑，模糊飄出的蹄聲驚醒檢驗的周文龍。悄悄滑下，摸出密林，伏地探頭探腦窺望。不敢發切口，情急生智下，仿照火兒的動聽鳴叫接踵飄出，不倫不類的鳥鳴隨風散入群魔亂舞的山地。紛繁下樹的敢死隊員聽出奇特聲響，不約而同靠近，微小的切口此起彼伏，“懦夫何來，驚西罷了……”

大大咧咧奔出營地，回望燭火飄搖的軍帳，男人點頭大笑，“被一句‘鳳軍司’嚇得屁滾尿流，遼**製也太品級森嚴，豈不讓人鑽空子？今後乾脆一起冒充，本將屈尊當’鳳軍政‘啥，哦，’鳳軍政令‘……”

聆聽慘叫，點頭疾奔，穿營過帳的懦夫團哭笑不得。內鬨至此，不消雄師反擊，乃蠻小兒遲早垮台。擦去盜汗，年青小將窺望一眼望不到邊的連綴軍帳，悄悄驚心。敵兵人數超乎設想，即便垂手挨宰，也怕崩缺刀刃？假動靜撐不了太久，醒神的乃蠻人豈會善罷甘休？真若被合圍，了局不容悲觀，戰死大有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