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寒雪漫天[第1頁/共5頁]

“竟然會如此，”白子毓垂首低吟，心中已然清楚，唯有感喟一聲，“唉，陛下此法逼魏王反，實在是抱薪救火，下下之策啊！”

“但是，”玉鏘瞪她一眼，倔道，“我不能放七叔叔一小我在此，起碼徹夜，我要和他一塊守靈。”

他說著，快步靠近白子毓，附耳急語。半晌後，躬身退回原位。

白鷲混在出城的百姓間，方通過城門處保衛查抄的周到。他環顧了下四周，目光微縮，將領口的領巾拉得更上了些。卻在這時，聽著馬蹄聲過，一道女聲在頭頂嗤道：“白鷲！”

“滾。”

間隔蕭貴妃禦花圃遇刺已過了旬日，天子終究下旨，以皇後之禮將其安葬。百官釋服，皇太孫及魏王等服喪。有言官發起，國戰期近，當效仿魏、晉之製，既葬而祭，祭後便除喪服。

“除此以外，”陳聿修轉過身，“大師，我聽聞月前，曾有突厥人路過此處？”

“殿下，就算她是您愛好的女人，可您看看娘娘，娘娘已經薨了啊……”譚伯衝動地抓住他的手，“羽林軍搜了全部東宮一夜，都冇能找出她和陳聿修，這另有甚麼不明白的呢？他們清楚早有籌辦，您為何非要執迷不悟？！”

“也是人緣際會，法師是以破戒，來到中土，得遇後秦文桓明君，譯出經綸三百餘卷。”方丈低歎一聲，口宣佛號。

腳步聲漸行漸小，譚伯走入靈堂門下，回顧望向大門處遠行的身影。眸光微咪，衝廊下的侍衛側了側頭。侍衛會心，上前將硃紅大門闔上。

腳下一沉，他哈腰去拂絆住腳的枯騰。懷中忽地掉出一物，倒是白子毓交給他的手書。許是封得急，竟然忘了加上一貫的封泥。

“人緣際會”郭臨喃喃反覆一遍，眼瞼微闔，思路似飄離悠遠。

未幾時，古樸巍然的舌舍利塔便煥現麵前。八麵十二層，由玉白、磚青、墨黑、乳黃、淡黃、淺藍、赭紫及灰色等八色寶石雕鏤鑲砌，肥胖卻矗立，令人望而生肅。塔下歇息的幾名神武老軍正喝著和尚送來的熱茶，瞧見他們紛繁放下碗，快步行來：“郭將軍！”

厲吼俄然迸發，譚伯隻覺麵前一花，衣衿已被人揪起。他顫栗抬頭，看向麵前那雙從未如此暴怒的赤紅眸子。“你若再提她一字，便給我滾出王府。”

“先去探魏軍的意向。”陳聿修叮嚀道。那將士見郭臨點頭，領命而去。

軍甲錚錚隨馬蹄聲漸行漸遠。他轉頭看向城門，已不見白鷺的身影，心下一片感喟。昔日同在白家練習生長的畫麵還曆曆在目，現在卻已似是而非。其間表情，當和他在屋頂聽到靈堂內魏王嘶聲哭訴時，一模一樣罷。

大雪漫天而下，喧鬨飛落如畫。靈堂側屋梁上瓦片一輕，一道灰影悄無聲氣遁走。

白鷲見狀，回身緩慢地混入道旁的人群中。

“陛下和白家，孰能給我們如許的軍人更好的將來，一眼便知。白家哺育之恩，待今後飛黃騰達了再報便可，你何必非要拘泥……若你肯過來，我願再叫你大哥，將我現在的位子拱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