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終・歸去來兮[第1頁/共4頁]

蘆葦隨風波浪般扭捏，碧波萬頃中，一個纖細的人影立在田埂上。素青的衣衫飄開在在飛絮間，長長的墨發壓在揹負身後的手掌上。後腦的髮髻疏鬆得幾欲墜下，細看疇昔，卻隻是用一根錦緞就著玉釵勉強挽住。

徐公公闔上卷軸，朗聲宣佈。斑白的髯毛在風中飄蕩，最後一音掃尾，他轉向白玉石階上方，雙手恭敬地將卷軸橫舉，持重下跪。

車內，陳聿修抬起視線，望著郭臨大咧地靠著車壁而坐，一手提著下襬，兜著懷中的青棗，口中還在咀嚼不斷。忍不住點頭笑道：“看來，當年冇讓你蹕道擺戟，刀盾弓槊，儀刀團扇……你這是猶記在心啊。”

白衣公子笑了笑，舉扇抵唇：“實在你，早在好久前就辨出她的身份了吧？”

她伸手拿開墓碑前的一束露水未散的白菊，下方兩條深褐皮質的髮帶引入視線。皮革似是新剪，不平之處被人細心磨平。針腳稍顯混亂，卻故意腸縫製工緻。

玉色似羊脂烏黑，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就連那根錦緞，也不是凡物。看著這副“暴殄天物”的場景，馬車內一聲感喟伴著收扇聲而落。倏忽，一個白衣身影走上馬車，幽幽歎道：“三年時候，秦家秋夫人都又生了兩位蜜斯，她如何……連綁發，都這麼慘不忍睹。唉……”

纖長的眼睫就在麵前，靠得太近，呼吸清楚可聞。郭臨嚥了咽口水，微微閉上眼，嘴唇輕張……

少年緩緩閉上眼，腔調垂垂悠遠：“白叔叔，於我而言，她既是我父親，又是我母親……這平生，都不會竄改了。常常想起她講起的鎮國侯府的事，都非常光榮……不是彆人，而是她將我抱了出來。”

五個月後，瓊關郊野的墳場。

“規複神武舊將之身份，著升徐秦為鎮軍大將軍，統領兩代神武軍。瓊關總將徐庶官複原職，以新降的榮城為關，持續為朕鎮守。”

不遠處，一輛古樸的馬車放下了車簾。車伕轉過甚，拉下鬥笠，揚鞭喝駕。包著皮革的車輪，緩緩轉動起來。

唔，比如那位閒居在郭府的阮女人就不錯！

他顫抖著放下酒杯，呆呆地轉過甚。

彷彿，越說越糟……

一片溫馨，隻要腳下車輪轉動聲。彷彿，選錯了話題……“嗯，實在那甚麼寒毒，隻是在陰山上被凍狠了，冇甚麼大不了的。不過吃了他配的藥，確切感受彷彿更好一些……”

崇景十五年春，三月十二。天子傳位魏王，退位太上皇，居養於神龍殿。十今後崩殂，廟號肅宗，享年七十六歲。群臣上諡德聖文武大明孝天子，同年蒲月十八日庚午日葬於皇陵。

“道上日日人來人往，棗樹就在那邊，卻還能結滿枝椏。你說這是為何？”他挑眉含笑，伸手從她衣襬上取過一顆青棗。

“好吃麼？”

陳聿修盈盈而笑，垂眉瞟向她懷中的青棗：“方纔就想問了，這些棗子你從哪兒找來的？”

他長長地喘氣出聲，額上排泄的細汗，泛開一陣涼意。他看了皇後一眼，接來信箋，詳確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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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的笑聲，儘數淹冇在唇齒相接的青澀酸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