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九十九章 歲月堆砌的路[第1頁/共2頁]
李落走過很多路,好走的,難走的,路雖冇有吵嘴,不過是人有善惡,以是窮山惡水之間也有善路,鬨市福地亦有凶壤。他不喜好走路,有些累,不過如果坐著馬車或是乘舟還好,能夠一邊走一邊明白路邊的風景。天下間的路有千萬條,路本是平常物,卻因為路邊的風景而有分歧,有的乃至能夠名揚天下,比方大甘皇宮裡的那條問心路。山川、河道、小橋、人家……一條路能夠把天南海北兩個截然分歧的處所連在一起,有了路,便纔有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筆墨碰撞,隻是這個世上寫路邊風景的人多,寫路的很少,一定是不肯寫,隻是不好著墨。
又一次春曉夏蓉,潮濕的風吹來秋,固然天空還是酷熱,夜雨卻含薄涼,讓人感受秋已近了。
現在風景走遍卻也倉促,當初路上未能好好記著的容顏,留給當下的回想,多是一片慘白。曾無數次想過一片葉的孤單,飄落在渡口,悄悄路過,卻忘了拾遺,不知阿誰容顏的仆人是否還躺在光陰的夢裡冷靜等候,靜候低眉一望。
光陰此物,不成見,但不時就在,光陰過後,留下最實在的該是影象。同在光陰中流落的旅人,多數都是一樣,喜好徘徊在回想中,把搖船的櫓揮動千百遍,還是望不到此岸,唯有讓這葉孤舟隨波逐流。
路,是一個平常的字,上至王公貴族,下至百姓百姓,每日都要走路,雅的俗的,好的壞的,善的惡的,都能夠走路,實在這些皆與路無關,它在腳底,或許向來冇有昂首看過,不過走的人多了,路便也有了雅俗、吵嘴、善惡等等這些,實在路還是路,也並非一成穩定,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冇有人走了,路就不再是路。
說遠了,還是隻說路吧。李落自誇走過很多路,也見過路邊很多人和很多風景,但是從未有一條路像麵前這條水道,彆處的路,不管難走還是好走,那些景色都見於書卷記錄,千山萬水,小橋人家,寫在字裡,畫在筆尖,看得見,摸得著,但是這一條路,雖不知絕頂在那邊,但是路旁的風景倒是彆處冇有的。這條路兩旁的風景,竟似是將光陰凝在水中,置於麵前,這是一條用光陰堆砌而成的路!
他喜好路,猶勝路邊的風景,明白風景需得有表情,還得看陪在本身身邊的人是誰。如果穀梁淚,他會恨不得這條路永久冇有絕頂,一向走下去,不過倘若換了風狸,定然是但願抬腳就到,即使路邊的風景再如何都雅,隻怕也一定能有甚麼賞鑒的心機了。李落喜好路,實在並不必然是他真的喜好路,當初參軍西府,他冇少花心機在構築官道上,破鈔的財力可謂甚巨。麾下將士多有不解,不明白他為甚麼要費這麼大的精力修路,不過是收支便利些罷了。的確,修一條路,很難在三兩年間看出甚麼,這本是個潤物無聲的事,說是千秋萬代也不為過。這些年他再冇有去過西府狄州,西府三州的景象隻是通過劉策和周臨寒來往手劄有所耳聞,三州景況比起當初好了很多,糧食已能自足,時鮮生果還能運到中府,豢養牛羊馬匹的牧場已經超越了北府,冠絕大甘諸州,而與西域諸國的商貿也極其繁華,臨夏城、鷹愁峽在西域申明鵲起,本來不過是個數十萬人的邊疆小城罷了,現現在竟然都成了人丁超越百萬的大城,來往商旅之多,城中之繁華,劉策和周臨寒冇有多說,隻是字裡行間難掩那股喜意,請他來西域瞧瞧。他倒是想去,可惜未得脫身有閒,西府答覆,當年他構築的路功不成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