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七十五章 一滴血[第2頁/共2頁]
諸人定睛望去,隻見那根藤蔓尚算細滑的枝乾上長出了無數藐小好像毛髮普通的東西,像是纔剛生不久的根,而這些根,透過草海將士的鎧甲,刺進了他的血肉當中。
藤蔓和樹動得都不快,林海當中固然傷害,眼下看來彷彿不如何致命,但是他們都忘了一件事。淡淡的血腥味從那名草海將士身上飄了出去,另有幾滴跟著穀宸進退被抖落到地上,一息以後,無數枝條藤蔓彷彿瘋了普通,從四周八方擠了過來,前後襬布,頭頂另有腳下,當真應了一句上天無路,上天無門。
自那以後,李落曉得一小我能守住的東西實在未幾,而疆場上也不都是書卷裡記錄的那些悲壯盪漾,隻是在筆墨下,一間小小哨所,三五個卒子,夜以繼日的守邊,寫下來總歸冇有甚麼人情願看。
有將士扯開捆綁在他身上的藤蔓,很緊,用刀隔斷才勉強從這名草海將士身上取下來。忽地,有將士驚呼一聲:“這是甚麼!?”
李落雙目收緊,心頭一沉,看著這根藤蔓的模樣,他便想起了當年在北府林山縣深山當中,流雲棧被柘木合圖暗害,幾乎被人當作祭品血祭了那朵古怪的石頭花,當初也是這般,無數吸血的發毛紮根進了身子裡,望之生寒。
幾近是一刹時,統統的人都曉得了一件事,這片林子非但是活的,並且還是一座吃人的山林,難怪如此的燦豔奪目。
這滴血從草海將士身上滴落到被最後這根花蕊吞噬一空,前後不過十幾個彈指罷了,卻讓一眾將士生出一種旁觀虎鬥的感受,寥寥幾根花蕊,薄弱,稀少,不想竟然能發作出一股在疆場上也未幾見的慘烈和狠絕,兩軍相爭,你死我活,莫不過如此。
龍蛇紙上高漲。看落筆四筵風雨驚。便塵沙出塞,封侯萬裡,印金如鬥,未愜平生。打掃腰間,吹毛劍在,不斬樓蘭心不平。返來晚,聽隨軍鼓吹,已帶邊聲。
那些詩詞裡,都是醉裡挑燈看劍的豪氣,或有夢迴吹角連營的欣然。所謂戰,記得的,見過的,旗號獵獵,戰鼓雷鳴,虎狼之師,攻無不克戰無不堪,在那些詩句和史記中是多麼的蕩氣迴腸,詭計陽謀,爾虞我詐,豪傑氣短,後代情長,讓無數人在夢裡魂牽夢繞,久久不能停歇。參軍的日子久了,李落便也曉得戰役遠不如書上寫的那麼澎湃,那麼有讓人氣血上湧的豪傑氣勢,當然如許的場景也是有的,但是除卻這些,另有古板,另有日複一日一伍將士守著哨所看儘邊關的春夏秋冬,很多熟諳,他們熟諳的並非是自家營裡的將軍,而是劈麵城樓裡的敵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