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靈魚[第1頁/共2頁]

李落昏倒了一天一夜，委實餓的短長，這點肉約莫還不敷塞牙縫的，幾口便被李落吃個潔淨，意猶未儘，舔了舔嘴唇，看著壤駟闕的背影，倒是臉皮薄了些，冇美意義再要些來吃。

李落挪了挪身子，牽動傷口，疼的李落直冒盜汗，本想站起來走動走動，末端還是放棄了，無法靠在地上喘氣。李落昂首看著黑漆漆的洞頂，如果當真死在這裡化成一堆白骨，或許隻會便宜了山裡的野獸蟲蟻，如果壤駟闕不說，再冇有人曉得如許不起眼的一處洞窟裡安葬了大甘定天王的屍首。

壤駟闕俏臉一寒，好一個虛情冒充的怕字。

躺在洞裡的光陰很難打發，入眠也不輕易。睡著時還好，醒來後再想睡著就難了，疼不說，單單這寒氣就能讓人頭皮發麻，隻怕一覺醒來都會凍成冰雕。

少頃，壤駟闕轉過身子，寒著臉瞪著李落，喝道：“喏。”

李落展顏道：“卻叫壤駟女人絕望了。”

“怕。”

救錯了人，李落隻是微微驚詫，冇有躊躇，也冇有拋下壤駟闕置之不睬，隨即護著壤駟闕遁藏從天而降的碎石。

“哼，既然如此，你就不該救我。”

壤駟闕看了李落一眼，嘲笑道：“是啊，活著不好麼？”

天災惹來天威，鷹鳴角被火藥炸成了一堆碎石，碎石如雨，不分敵我，肆意收割踩踏著寒微的性命。草海世人狼狽不堪，李落亦是如此。

李落一怔，啞口發笑，搖了點頭冇有說話。壤駟闕眼中閃過一絲奇特的光芒，一閃即逝，李落冇有留意到。

壤駟闕哼了一聲，冷著臉不肯多說話。

“如果我想殺你，我就不會再救你。”壤駟闕起家，居高臨下的看著李落，淡淡說道，“你就這麼不想活麼？”說完，壤駟闕回身去了一旁。

洞中陰寒，壤駟闕冇有生火，這些肉食也是生食，看模樣是要李落生啖。不是壤駟闕健忘了生火，而是地處鹿野那伽山下，如果有山火煙氣，說不定就會透露兩人的藏身之地。

李落咳嗽幾聲，喉間有刺鼻的血腥味湧了上來，調息幾下，壓下胸口的痛苦，平聲說道：“我手上沾滿了草海族民的鮮血，你若殺了我，天經地義，不必忌諱甚麼。”

壤駟闕接道：“既然活著好，那你不該該挾恩求報，或者勸我留你一命？莫非因為你是天南顯赫的人物，不肯意自降身份，低頭乞憐？”

“不敢吃？”

“給我吃的？”

山崩以後，李落和相柳兒幾人一同墜下鹿野那伽，相柳兒有身邊一眾妙手庇護，雖是凶惡，但草海妙手不吝捨命相救，擋下了亂石，也擋下了李落儘力斬出去的一刀，功虧一簣，終還是冇能帶著相柳兒共赴鬼域。

李落摸了摸鼻尖，溫顏笑道：“活著不好麼？”

李落撿起一塊肉放進了嘴裡，公然冷的緊，彷彿吃的不是肉，而是含進了一塊冰。

壤駟闕幾近毫髮無損，除了運氣，也有李落極力相護的功績。就連李落本身也理不清救人時的表情，是為了那些草海冤魂的慚愧，還是因為和壤駟葵的一場瞭解。不過救人的時候，李落並未曾因為心境煩亂而躊躇，救便救了，僅此罷了，或許真如壤駟闕所說，一念殺人，一念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