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波瀾再起（四）[第1頁/共3頁]

“回皇瑪法的話，孫兒曾派人特地到廣州體味過行情，也曾與紅毛國人（西班牙與葡萄牙都被大清稱為紅毛國）詳細談過，對此，不敢言瞭若指掌，卻也很故意得，大抵來講，一匹綢緞在蘇杭不過十兩高低，可運抵南洋便可賣得百兩擺佈，其間約莫十倍之利差，而瓷器更盛，一套中品碗碟瓷器在江南不過戔戔三兩銀子罷了，可運至南洋，便足可得四十餘兩之巨，且紅毛國人之商號遍及外洋各蠻國，其需求量極大，銷路實不必擔憂也。”

“是，孫兒遵旨！”

老爺子對外洋貿易之厚利本就略有所知，此際聽得弘晴如此說法，倒也不是很詫異，不甚在乎地點評了一句以後，便即轉開了話題。

“九叔此言差矣，如果市貨於內，確有與民爭利之嫌，然，市於外洋，所得之利皆來自蠻夷，何來與民爭利哉？反倒是大利民生也，豈不見出去的是絲綢、瓷器，流進的倒是真金白銀，不但百姓能得利，朝廷也可得其稅，何樂而不為哉？竊覺得，如果能以八旗之名，組商船隊，建八旗商號，或可稍緩八旗漸困之苦厄也。”

“晴兒，安能對你十叔如此無禮。”

“十叔如果不信，大可跟小侄對賭如何？”

眼瞅著三爺父子一唱一和地將老十憋得尷尬至極，九爺可就穩不住了，這便從旁站了出來，朝著老爺子便是一躬，一派憂國憂民狀地出言進諫了一番。

“皇瑪法息怒，孫兒猖獗了。”

“啟稟皇瑪法，孫兒在河南時曾上了漕運變海運之摺子，內裡曾言及澳門船廠之事，今，首批八艘漕船已同時完工製作，連續另有船廠在建，估計到來歲此時，第一批漕船已可下水試航，後年估計有漕船三十餘艘可資變更，以之對付漕運，足可完半數之漕糧，待得三年後，計可有大型漕船六十餘，是時，漕糧改運為海當可全麵實施，然船廠卻不成空置，孫兒籌算再造大型海船數十，覺得外洋貿易之用，貿易貨色當以絲綢、瓷器為主，承蒙曹大人不棄，願為孫兒籌集絲綢，以此為股，分紅所得便可為還虧空之款項，概是以事尚在商討當中，故未及時報與皇瑪法知，實孫兒之過也，若能得皇瑪法恩旨，準孫兒便宜行事，曹大人之虧欠還清不難也。”

“爾既是要恩旨，朕便給你一道恩旨，準爾與晴兒協辦外洋貿易一事，望爾能善自用心，早日將虧空填上。”

“荒誕，你安知外洋貿易便能紅利，如果不能，曹家的虧空還還是不還？”

“夠了，爾等忘了君前不得失禮麼，嗯？”

“晴兒既言外洋貿易有大利，朕且問你，利有多少哉？”

眼瞅著四爺與弘晴當庭乾上了，老爺子的神采頓時便有些不好相看了起來，冷冷地一哼，不悅至極地喝叱了一句道。

“皇阿瑪，兒臣覺得此事恐大有不當，晴兒能有襄助曹大人之心怕不是好的，然，我大清律令明文規定，在職官員不得與商有涉，怕的便是與民爭利，此例若開，恐後患無窮也！”

旁人或許聽不出老爺子話語裡的潛台詞，可弘晴倒是一聽便知根底，那意義不過是讓弘晴先做出了成績再來談八旗商號的事兒，而這，明顯是弘晴樂見之局麵，應對起來自是利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