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第1頁/共4頁]

淼淼對他言聽計從，眨巴著大眼睛聽話地應下，“四王放心，我……”

她忽地想到袁管事的叮嚀，趕緊改口，澄淨的眸子儘是當真，“婢子必然能做好。”

楊複直言不諱：“為何偷看我？”

即便被淼淼如許赤.裸裸地看著，他還是安閒不迫，目如朗星，薄唇微啟，“我如何從未見過你？”

她差點脫口而出，幸虧樂山並未在乎，反而細心檢察她的腳腕。他長年習武之人，對跌打毀傷再清楚不過，隔著白襪捏了捏骨頭，淡淡地收回擊：“並無大礙，隻是輕微扭傷，歸去用冷水敷腳，第二日再熱敷，不出幾日便能好。”

兩人頭一次間隔這麼近，他就在她麵前，冇有一層水麵隔斷，她不必昂首瞻仰他的身影。本來他身上有種如蘭似桂的香氣，本來他身姿頎長矗立，比她高了一個頭不止……精確地說，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打仗。

四王俊雅暖和，對待下人亦非常體恤，從不等閒懲罰。固然如此，院內婢仆對他仍舊心胸惕惕，做事兢兢業業，冇人偷懶，更冇人敢對他不敬。隻因他渾身高低都透著股絕塵脫俗的氣味，風神疏朗，雅人深致，仿若冰山雪蓮，隻能遠遠張望，多看一眼都是對他的輕瀆。

聞言，楊複不得未幾打量她兩眼，許是淼淼眼中光芒太盛，他不由得好笑，“你叫甚麼名字？”

淼淼如有所思地哦一聲，抬頭眼巴巴地覷著楊複，似在等他開口。

淼淼不知不覺看癡了，連他昂都城冇發覺。

直到四王從樂山身後走出，淼淼眼中才規複神采，長睫忽閃，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人的腿真是太脆弱了，這麼輕易便受傷。淼淼不歡暢地撅起嘴，固然不肯意，但目下委實冇有體例。

*

樓梯間響起腳步聲，淼淼覺得是楊覆上來，頓時健忘疼痛，欣喜地覷向樓梯口。一對上樂山安靜無瀾的麵龐，她眸中光彩驀地暗淡，絕望地癟癟嘴，委曲兮兮地盯著來人，眼神好似控告。

冷靜偷看他十來年，這是頭一次有機遇跟他說話，淼淼心跳突然加快，乃至於口齒不清：“淼、淼淼。”

另有一句話她藏在內心不敢說，她隻要九十天時候，她想每天都見到他。

他早晨睡不著總喜好來到湖心亭看景，黑濛濛一片甚麼都冇有，他卻能一站便是大半夜。他眸中盛載了很多龐大通俗，偶然還會苦悶煩躁，固然他未曾透露在臉上，但是淼淼能輕而易舉地發覺。畢竟這十來年的詳確察看……不是白白疇昔的。

淼淼小雞啄米般地點頭，隻要能夠同他在一起，待在哪兒她都情願。

那眼裡不加粉飾的信賴，讓楊複不自禁怔忡，“本日便到此為止，你先歸去歇息，待傷好了再來。”

說罷舉步前行，他身高腿長，冇幾步便走開好遠。暗香攢動，淼淼盯著他的背影入迷，直到被岑韻推了一把才慌神，忙抬腳追了上去。

交代完工作，楊複踅身重回樓下，坐在房櫳跟前的翹頭案後瀏覽書卷。直到看不見他身影，淼淼才收回目光，開端清算起這幾排書卷。有些書籍發黴嚴峻，淼淼便用袖子將表層黴菌擦拭潔淨，抱起一摞走到樓下，再將書籍放到閣房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