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日[第1頁/共3頁]

無人迴應，水聲濺濺，樹蔭窅窅。楊諶循名譽去，扒開濃翳樹叢，往下方清泉中望去——

另一名感喟：“哪那麼多廢話，照做就是了。”

馬車華貴，兩邊浮雕雲龍戲水紋，玄青斑斕簾子嚴嚴實實地遮住車廂風景，不知楊複是何神采。淼淼頃刻不安，緊緊地盯著布簾，等待他開口。

說話間已然來到門口，淼淼來到楊複的車輦前，隔著一層簾子，看不見裡頭的人。她手絞在跟前，考慮用詞，“王爺，我昨晚夜裡去水邊洗衣裳，一時不查睡了疇昔……展開眼便誤了時候，讓王爺等待，婢子知錯了……”

隻一眼，便定住身形。

楊諶又言：“此事本王自有分寸，你隻需做好分內之事，彆讓四弟起疑就行。”

車軲轤緩緩推動，毫無前兆地前行，下坡的山路峻峭崎嶇，不免會有顛簸。淼淼嚇一跳，抓緊身下毛氈，不敢轉動。

回到寒渢院已是一刻鐘後，淼淼先回左耳房換了身衣裳，這纔到倉促趕往正堂。

水中的女人倉惶回眸，她的行動突破了水中倒影，波紋敏捷向他腳下伸展而來。杏紅兜衣濕漉漉地貼在她的胸口，暴露瑩潤得空的肩頸，水眸輕眨，流轉生輝。麵貌豐神絕世，她無需行動，足以攝魂奪魄。

淼淼腳步微頓，神采泛白。岑韻發明她的非常，想來也聽到那幾人對話，便對她解釋：“昨日太子彷彿在後院遇見了甚麼人，天未亮便大張旗鼓地找人。傳聞還去幾位王爺的院裡搜尋一番，鬨得好大動靜。”

淼淼連連點頭，“搽了，王爺給的藥很好用！”

她像誤闖人間的月神，不知所措地回望他。玉潤冰清，一如水中驚鴻豔影，嫋嫋亭亭。

半響才聽楊複道：“到車上來，奉告本王那裡錯了。”

淼淼聽得心驚膽戰，情不自禁地加快法度，“我們快走吧，王爺不是還在等著嗎？”

楊諶看著她久久不能行動，從不知人間竟有如此絕色。他抬手放在胸口，這裡有些癢，越來越往全成分散，使得他渾身都酥了。

淼淼俄然想起來，上回身上長鱗片，也是第二天就消褪了。此次她變回鮫人，過了一夜又便返來……莫非隻要在早晨纔會變歸去？思及此，她摸索地將雙腿再次放入水中，等待半晌冇有竄改。

楊複展開眼，似笑非笑地看她，“你倒是好大的膽量，孤身一人，露宿在外。”

衛泠甚麼都不奉告她，隻警告她不能渾身浸水罷了，那現在要如那邊理呢？淼淼很無助，眼瞅著天就要亮了，她還是一點眉目都冇有。

本來本日是歸去的日子，一撥人大朝晨便清算安妥了，臨走時才驚覺大朝晨便不見淼淼身影。這可把岑韻極壞了，院裡院外埠尋覓她，仍然冇找見。前頭樂山樂水催得短長，四王的車馬在園外等待，如果再找不到人，他們唯有先行拜彆了。

*

是個陌生的聲音，淼淼吃驚地捂住嘴巴，想看清來人的臉，卻又一動不敢動。隻消她有丁點兒行動，草葉婆娑，對岸的人必然會發覺她的存在。

她悄悄打量楊複神情，他端坐在車廂中心，以手支頤，雙目微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