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第1頁/共4頁]

淼淼忙蹲身拾取，嘴裡唸唸有詞，“對不起，是婢子衝撞了王爺……”

哪知他竟然說這些，淼淼一時錯愕不已。

天氣將晚，暮色西陲，淼淼特地晚了半個時候，來到雲晉齋清算書卷。

陽光透過綃紗打入室內，星星點點的灰塵在氛圍中躍動，清冽晨風從窗欞捲入，吹開結案上書卷，冊頁婆娑聲颯颯作響。少頃風靜，室內歸於安靜，楊複立於檻窗前，如玉肌膚剔透得空，眉宇平和，一如仙姿玉質的畫中人。

鏡子裡映出個乾巴巴的小丫頭，脖子上一圈紅痕，有逐步加深的趨勢。要說這丫頭有一樣好，那便是皮膚特彆白膩，身上肌膚像是剝殼的雞蛋普通，細白光滑。是以那丫環留下的掐痕分外較著，淤青發紫，瞧著觸目驚心。

他竟然叫了她的名字！淼淼喜不自禁，顧不得被他發明，樂滋滋道：“婢子不想放假。”

他舉步走出閣樓，“說不定。”

桃粉色短襖罩在她身上，這角度剛好能瞥見粉嫩的脖頸，固然有頭髮袒護，但仍然能瞥見上頭青紫陳跡。楊複俯身撩開她脖間碎髮，低聲扣問：“這是如何回事？”

淼淼雙手背在身後，十指無措地絞在一塊，囁喏不已：“我，我不敢說……”

她不想讓楊複曉得，蓋因不想給他添費事，更不想讓他感覺本身笨拙無用。但越焦急便越想不出好藉口，終究挫敗地癟癟嘴，“王爺還記得被你趕出府的丫環嗎？我方纔遇見了她們。”

淼淼靈巧地點頭，手中握著小瓷瓶，笑得眉眼彎彎。

莫非就是這了局？淼淼心急如焚，眼看著岑韻便要出去，她卻毫無體例！

淼淼抬頭看他，脫口而出：“王爺會替我出頭嗎？”

她的小腦袋從床沿落下，楊複一動未動，唇邊噙了抹淺淡笑意。

阿誰丫環不依不饒要上前，被主子一腳踢在膝窩上，“給我誠懇點！”

淼淼僵住，眸子子亂轉，不知如何解釋：“是，是……”

她像得了甚麼天大的便宜，小臉頓時揚起笑意，粲然滑頭，光輝的笑容直直撞進民氣裡。

楊複意味深長：“為何？”

淼淼趕緊點頭，焦急得不得了，“當然不是，我很當真的！”

楊複跟前不需求人服侍，她隻端了一回茶水，便被他教唆出去。樂山樂水木頭一樣杵在門口，同他們說話也不理睬，淼淼極冇意義。

小巧五官端的一本端莊，惹人發笑。從冇見過這麼大膽的小丫環，膽敢肖想家主便罷了，還得寸進尺地跟他還價還價，端的奇怪。楊複深沉的眸子打量她半晌，踅身坐到翹頭案後，不露聲色地轉了話題，“你之前在後院做事？”

淼淼一時忘了來的目標，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直到對方轉頭，才依依不捨地垂下眼瞼。

可貴有半天安逸，淼淼本欲回屋歇息，轉念一想自打變成人後，還冇跟衛泠見過一麵。她臨時改了方向，往彆院湖心亭走去。因表情愉悅，法度非常鬆快，清秀小臉漾滿笑意，一如頭頂暖融融的太陽。

她心亂如麻，腦中驀地迴盪衛泠那句警告的話，千萬不能在人前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