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定河邊無歸人[第1頁/共3頁]

“將軍，陳根可想家了，不過他又常說，如果國被滅，他也會無家可歸，以是他不悔怨，不過我不歡暢，想家就歸去啊。”

“我不熟諳他。”將軍難堪。

“我也想說這個。既然子儀說了，那我親身送你吧。”老闆騰空抓了一把，一捧桑葚呈現在手中。順帶抓出一個氣急廢弛的半大小子。

“大抵是永泰元年吧，我們也是在此處喝了次酒。”將軍又倒了杯酒，略帶傷感道，“那次是初識，也是人間永訣。”

“因為啊，有些人至死也冇有真正幸運過。陳根有如此設法，難怪他是仙草。”將軍替老闆答覆。

“他也說你不熟諳，不過陳根不苛求你熟諳呢，他熟諳你就好。”白桑抓起酒壺嗅了嗅，又瞪老闆，然後從袖袍裡取出一個小葫蘆，內裡是上一年中元節時接的人間雪。他將葫蘆口對著盤子晃了晃，晃出一堆拇指大小的雪花。獻寶似的端給將軍，“嚐嚐，可甜呢！”

“很多年了，他每天給我唸叨將軍，也唸叨他的家人，他最大的慾望，便是再見一次將軍。

“我曾來過這裡！”少年道。

“我明白。”將軍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模樣，情不自禁的大笑起來。“白桑公子說的是實話，我愛聽實話。”

“偶然我也吃到過苦的。”

“餘是郭子儀，少年郎如何稱呼？”將軍偏著頭打量他。

“我們都是人啊！”將軍笑答，“我隻是比他運氣好罷了，若向來一次，誰曉得我還是不是郭子儀？”

“嗯，將軍是有大功勞之人，定能投進好人家。”白桑笑道，“我那兄弟隻是遠遠見過將軍一次，講起將軍當年的英姿，也是滾滾不斷呢！”

“呸，大將軍問我呢，關你何事？”少年瞪眼他，又扭頭對將軍笑道，“將軍，當年隨你出征的，有個叫陳根的小卒，我與他熟呢！”

“明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就走。”

“陳根是我樹下的一株靈草，百年前已經被一個仙君移栽走了。他也是有深厚福澤之人。

“子玉我兄，子玉我兄啊，為何我如此懊悔，我心有愧啊！”

“子玉談笑了，我如果想來便來，何必等君來找我？我便每天跟著君又何妨？”將軍吸一口氣，“子玉，我渴酒了！”

“看通透了就好。”老闆歎口氣，“如果每小我都能看通透，我便少了很多事。”

他站在無定河邊時，正值夏季。這些年人們的環保認識加強，河邊種著很多綠樹，老闆靠在樹乾上，悄悄等候。

老闆接過他手中的頭盔，虛空一放，頭盔就放在一方小幾上。

“嗨呀，陳根也如許說，想不到大將軍和小士卒也說一樣的話。”白桑本就是少年心性，即便是活了很多年，看了很多人，曆經很多朝代，他想不通的，就是想不通。

“此人間雪，是世人拜彆親人時流下的淚，倒是暗香適口，甜美惱人，白桑你知這是為何？”老闆放下酒杯看著已經積了一層的雪，神情冷酷，眼含哀痛。

“他叫白桑。”老闆答道。

百裡鱘倒了杯酒，悄悄看著扳談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