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簫音琴韻[第1頁/共4頁]
散逸島。
他一隻手握住的玉簫靠近了唇邊,一隻手的苗條手指放在琴絃之上,他就要一如既往地吹簫操琴了。但是,他還是把簫又放下了,琴聲也冇有響起,他站起來了,一改十一年雷打不動的風俗,皇甫星月站起來了,並且看他站起的模樣,彷彿還很吃力。
每一小我,必然都有很多難以做到的事,但是從坐著到站起,還不是很輕易的事嗎?普通來講,確切是很輕易。但偶然候,卻又是很不輕易。如果你也聽到了和皇甫星月聽到的一樣的一句話,你就不會像皇甫星月一樣吃力地站起來了,你是底子就站不起來的,你所能做的隻能是趴在地上,讓你本身的液體在你本身的褲子裡流淌。
鳩摩什大汗淋漓,麵色赤紅。驀地一聲大吼,手指突然加快,指影重堆疊疊,指風翻江攪海。皇甫星月手指快到極限,氣味疾到極限,琴聲激越,簫聲哭泣。
皇甫星月的身後,一把刀,一把黑漆漆的刀,悄無聲氣地穿出,穿透了他的心臟,刀身全冇,隻剩下黑漆漆的刀柄。蝰蛇搓了搓手,對勁地退回原地。
這時候,已分不清是簫聲琴韻,還是七修指攪起的漫天風影,漫天的風影遮天蓋地,擋住了朝陽的光輝,一時候天昏地暗,烈風陣陣。陣陣的烈風狂卷,安靜的溪水大要俄然炸裂,一道道水柱沖天而起,沖天而起的水柱升到極高之處,又再度爆炸,在朝陽的映照之下,好像漫天的煙花,披收回五彩斑斕,光怪陸離的色采。
俄而,曲調又變,轉為激越雄渾,琴聲中模糊有金石之聲,好似一陣淒厲的北風,酷寒而又莊嚴。琴調更高,琴音裡收回鏗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凸起刀槍鳴。
“各位如有高雅,無妨現在就聽一聽鄙人的簫聲琴韻!”皇甫星月的手按住了琴絃,苗條的手指一挑,清脆的琴音緩緩響起。琴聲婉轉,清麗溫和,如泉水叮咚,如春鳥鳴澗;如鶯歌蝶舞,鳳鸞相合,又如日出雲開,春和景明。稍停,簫聲漸起,舒緩悠長,如山間清流,如深穀餘音,如朝陽東昇,雲聚雲散;又如大漠孤煙,長河夕照。
但是,七修指鳩摩什的神情卻凝重起來,凝重地似能固結成冰。他的肌肉在繃緊,他的神經在繃緊,他的血液在繃緊,他把本身繃成了一支箭,一支張滿了弓上的箭。
十一年前,厭倦了世俗的中原第一儒生皇甫星月告彆江湖,單獨一人來到這片島上,開端了他吹簫蒼翠山,操琴碧水邊的隱士餬口。麵朝山川,春暖花開。閒看花著花落,靜觀雲起雲散。這世上,能夠找到如許的一個處所,能夠過如許的一種餬口,實在是一種榮幸。閒雲野鶴般的皇甫星月對這類餬口特彆的對勁,滾滾塵凡能夠給人的太多,能夠讓人落空的也一樣太多。江湖的動亂早已讓貳心如死灰,他喜好的是這裡的安好,安然的安好,散逸的安好,讓民氣曠神怡的安好。
皇甫星月仍然是端坐不動。十一年來,他在這個時候,一向是如許地坐著,如許的姿式一向冇有竄改過,不要說來的是七小我,就是十七小我,一百七十小我,他也不會竄改這類姿式。中原第一儒生皇甫星月如果想坐著的時候,普天之下還真冇有幾小我能讓他站起來。以是他就那麼氣定神閒地坐著,旁若無人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