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氏的疑惑[第1頁/共2頁]

秦羽瑤接過籃子，擱在屋中由幾塊木板大略釘成的小桌上：“感謝嫂子。”

李氏的語氣裡有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放下寶兒起家道：“好了，我走了，你好自為之罷。”

秦羽瑤笑了一下：“另有甚麼想不通的呢？王氏是我的弟妹，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人打，她不但不為我出頭，竟撿了我的銀子就跑，也冇有去村裡喊人來救我。反倒是嫂子你，著倉猝慌地來看我，又為我和寶兒送來吃的。比擬之下，那樣的孃家，不要也罷！”

“得了，你做飯吧。”李氏的聲音有些冷酷，瞧了眼跟在秦羽瑤身後小尾巴似的寶兒，挽起袖子道：“我給你幫手。”

李氏瞪著秦羽瑤手中比拇指粗不了多少的胡蘿蔔，以及雞蛋大小的土豆，又驚又氣：“是不是又叫孫氏拿走了？你，你叫我說甚麼好！寶兒才三歲，這麼小小的孩子，你成日裡餓著他，能長得健壯結實嗎？你如何就這麼不懂事？”

“嫂子等一等！”秦羽瑤叫住走到門口的李氏，說道：“嫂子，這一次，還要費事你們替我撐腰。這銀子，我是必然要拿返來的。”

“那行。”李氏回聲，抱著寶兒坐在小木樁上，將籃子翻開一角，笑眯眯地說：“瞧舅媽給你帶了甚麼？”四五隻白麪饅頭上麵，藏著一隻油紙包，李氏揭開一條縫，頃刻間，誘人的香味飄了出來。寶兒眼睛一亮，欣喜得快跳起來：“是――”

“不消，嫂子坐。嫂子如果不急著歸去用飯，幫我喂寶兒點吃的，寶兒早就餓了。”秦羽瑤說著，往牆角的蔬菜堆走疇昔。蹲下來翻翻揀揀，終究，在內裡翻出兩根軟趴趴的胡蘿蔔，另有兩三隻獨一雞蛋大小的土豆。

秦羽瑤領遭到她責備的目光，心中歎了口氣。誰讓李氏是做母親的人呢？這做了母親的人，凡是見著小小娃兒，便打心底軟成一汪水兒，一點兒也捨不得娃兒難過。李氏對待自家的兩個娃兒，那是疼寵得不得了，此時見著寶兒連口飯也吃不起，神采好得起來纔怪！

但是被休以後，秦氏抱著寶兒在秀水村尾的多年未住人的老屋住下，耕作著幾畝薄田，偶爾做些繡活，手頭垂垂積累了些財帛。而秦氏的母親，孫氏深知她的無能，每過一陣子便來掃蕩一番，網羅走每一文錢，並用大承擔把新奇水靈的菜蔬全數裹走。

隻見缸裡的米粒屈指可數，麪粉也僅僅剩下一小捧，吃完這一頓，下頓的下落便不曉得在那裡了。秦羽瑤垂垂沉下臉，拿過一隻出缺口的破碗，擼起袖子伸手進缸，把缸底的米粒全數撿出來，淘潔淨了倒進鍋裡，又舀出兩瓢淨水添出來。稀稀少疏的米粒被水衝得浮了起來，又漸漸地散落在烏黑的鍋底。

“嗨，客氣甚麼？”李氏熱忱的大嗓門，帶著沁透民氣的暖和：“正籌辦做飯呢？我瞧瞧你做得甚麼？”李氏走到灶台前，往鍋裡一探頭，待看到鍋裡稀稀落落的幾粒米，不由得沉下臉來：“你就給寶兒吃這個？”再看向秦羽瑤的目光，便冇有了那股親熱勁兒。

這麼點東西，底子不敷兩人吃的。秦羽瑤沉著臉想道，大人還好，餓上一兩頓冇甚麼乾係，寶兒恰是長身材的時候，秦氏就是這般對待寶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