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第1頁/共4頁]

穆九負手立在大王子麪前，眼睛淡然地垂著，彷彿隻是在看一條吠叫不止的瘋狗，他淡淡道：“大哥，夏人有句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也隻是將當年你們對我做的事原數償還。現在二哥已死，你想等的援兵隻怕也等不到了，看在兄弟一場，你另有甚麼話要與我說？”

“是你們？是你們動了手腳……”穆九去而複返，一步步逼近大王子，那雙幽黑的眼睛直望過來，聲音愈發輕緩，“你們做了甚麼？”

“烏維乾！你這個血緣不純的輕賤雜種！！竟敢殘殺兄長！”

陵洵直望著那滾滾奔騰的江水，也不知內心在想些甚麼，隻將那棧道桅欄上的一個針彆大的蟲眼，摳來摳去摳出個坑，“看來也隻要我親身走一遭了。”丟下這句話，他便轉成分開。

“烏維乾！你覺得你很了不起麼！你和那瘋女人弄得那甚麼君王陣，如果我冇有猜錯的話，最後的成果應當是一兵不出就能拿下全部大夏江山吧！”

袁熙看著他邁著大步垂垂消逝在棧道絕頂，不由攥緊拳，竟俄然生出悔怨之意。

“他騙了我。”穆九喃喃自語，怔忪發笑，“我被他騙了……”

袁熙道：“放心，這些就不消你費心，你倒是有冇有想出體例，破開劈麵那保護陣而不被髮覺？畢竟我們使出這麼一招‘暗度陳倉’，如果剛渡江就透露，就白忙活了。”

正趕上過年，再加上這一喜一喪兩件大事，荊州百姓可算是有了談資，特彆是衡蕪城內，街頭的茶社酒坊裡幾近到處可見人們三兩成堆地會商。甚麼陵少將軍與袁家蜜斯乃良伴天成啊，甚麼陵少將軍擲令媛購買聘禮啊。另有從北麵逃過江的夏人向大師報告見聞，說那貪狼族的三王子生著三頭九臂，乃魔龍托生，會呼風喚雨，也隻要陵少將軍武神轉世，能夠勉強鎮得住。

穆九任憑大王子號令，聽著那早已經風俗的暴虐謾罵和唾罵，竟也冇有活力，直等大王子罵累了，他才重新開口，“本日我來，也隻是奉告你二哥的死訊。畢竟……”說到這裡，穆九頓了頓，那一向冇有甚麼波瀾的眼底彷彿也被這天牢中的陰冷暗中覆蓋，“畢竟，無儘的等候，纔是最折磨人的。”

袁熙這回倒是收斂了笑容，眼中現出暖色，“她所心悅之人，恰是子規。”

袁熙笑得像個奸商：“放心，我妹子早就有了心上人，兩情麵投意合，隻是我父親攔著，這一回恰好生米做成熟飯，今後我那妹子恐怕要將你當恩公了。”

他竟感遭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救贖。

見大王子咬牙不語，穆九微側首，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大王子瞳孔微縮，終究說出真相；“我，我讓人給那小將軍通動靜，幫他找到當年給穆寅看病的大夫，又在那邊，安排了曉得舊事的宮女……”

穆九分開了天牢，一步一步走出廷尉獄，在他身後，暗中的囹圄被遺落，他隻朝著那被光暉映著的處所行去，比及終究站在碧落蒼穹下，向南而望，他自袖中取出一串白璧無瑕的串珠，溫涼的觸感自掌心傳遍滿身，彷彿輕握住那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