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以前的自己[第1頁/共3頁]

他卻仍然躺著，“你怕我麼？”

“當時你才一萬歲。現在十七萬年疇昔了，素書啊，還能見你，真好。”他抬頭躺著望瞭望大殿的琉璃穹頂，歎了口氣，笑問，“我從未忘過你，你厥後可也曾想過我？”

他冇有解纜，用仙術纏住茶壺到了杯茶水遞給我，“就連他剮你魚鱗挽救星星，抽你魚骨做成扇柄你都不介懷，最後還要陪他去死。素書神尊你這般度量，已經不能用簡樸一句‘以德抱怨’來描述了。”俄然想到甚麼，瞬忽當中翻身下來，落在我麵前，俯身盯住我看了一會兒，“嘖嘖嘖，長得公然跟之前不太一樣了。這張臉是誰的模樣來著……梨……梨花？”

我不曉得該如何辦。

我有些悔怨方纔嘴上逞強。我應當說怕的，因而改口道：“我怕。”

他俄然捏住我的下頜，靠近我道：“那你想再看一看你之前的模樣麼？”

這墜子質量果然不錯，被他摩挲把玩十幾萬年，竟然還冇摩挲成灰。

他怕是一眼就看破了我的防備和惶恐，找了個更舒暢的姿式斜躺在玉座上，翹著一條腿，悠悠然轉動手中的菩提墜子，輕笑了一聲，“說來，我們也算是故交，你為何這般怕我，嗯？”

梨花木幾上那盞宮燈也是淩波仙子的花形，映出月紅色燭光，瞧著清爽淡雅。我心下和緩了一些，不似方纔那般嚴峻，又想起了宮殿稱呼這件事，便開口問他：“素安宮，書然殿。你取這名字果然是來記念我的麼？”

“不攔你你便要走麼不是。卻說素書神尊你來都來了，為何又要歸去？”他笑著，便拂了拂袖袖，點了另一側的燭燈。光影從他袖旁延長到我身邊，殿內便倏忽大亮，燭火暖光映上，殿上的他瞧著也清楚了一些。

他大笑幾聲，笑得身子都有些顫，因著俯身的行動，頭髮垂到地板上。

我咬了咬唇，忿忿然改正道：“梨容。”

我看著他略衝動的模樣，內心也說不清楚是個甚麼滋味，仍然實話實說：“不記得。”

我拈指引訣，掌心飛出流火點了殿內左邊那排燭燈。卻見燭光次第延長至大殿上首，絕頂現出一個天青色衣衫的公子，斜靠在書然殿上首的玉座上，墨發散了一地。麵前放著一方梨花木幾，幾上一盞未點的宮燈，一把青瓷茶壺，兩隻白玉茶盞。如若我冇有看錯，他掌心摩挲著的仍然是那件千眼菩提墜子。

“甚麼意義？”

“你展開眼瞧一瞧，你之前這般敬愛。”

他冇有看我，眼眸半闔著。隻是略慵懶的聲音從上首傳來，落入我的耳中，一如當年那般不太端莊——

勻硯尚且不曉得如何回事，小身板卻擋在我麵前：“你不準傷害我家神尊大人！”

“不是。”

“說實話，神尊大人這話說得有點早。”她看著我，以胸有成竹之姿道。

即使本神尊不太想承認，可看清他的描述時候確切是驚奇了一跳，十幾萬年了，這廝竟一點也冇老。眉睫疏長，且具風雅，彷彿晃一勾唇，支靠在我肩膀上，仍然是當年筵席上說我“長這麼大了還不認字兒”的至公子。可我也冇有忘了，便是這個至公子逮住我當年的不對，生生膠葛了我一百年，連聶宿都不肯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