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惡疾(5)[第1頁/共5頁]

當此時，一靜不如一動，與其悶在這偏僻農廬，不如四周逛逛看看，也許有不測收成。

她自是不知端木翠往哪邊去了，但先時是不想讓展昭絕望，現下是怕展昭發覺本身扯謊再也不睬睬她。小女兒心性，乾脆一橫心出錯到底，一口咬定端木翠是往這邊走了。

端木翠嫣然一笑。

好了小翠，甭鬨了，端木女人又不是花仙子……

你還是……彆看了吧……

“剛說的話，如何會健忘？”公孫策真急了。

便看到小翠仰著頭跟一個白衣服的女人說話。

公孫策朝這邊看過來，純粹是偶然之舉。

展昭隻覺眶中微熱，輕聲笑道：“端木女人未免太霸道了些。”

公孫策笑著摸了摸小翠的腦袋，道：“大哥哥在城隍廟那頭照顧病人，你且等他一等，就快過來了。”

展昭，他……很難過嗎？端木翠忍不住去想：我在瀛洲這十多天，產生過甚麼事？

再之前，是為淑妃，猶記得那日天光大好，高宗親身在她鬢邊插上一朵牡丹，芬芳嬌花抬高了雲鬢，她伸手去扶，冷不丁碰上武氏諱莫如深的眸光。

頭上戴花，穿花衣裳，衣服上另有帶花的圓珠子……

更遠之前，她還是蕭良娣，徘徊在後宮花苑，在太子冷傲的目光中紅了白玉雙頰，眼睫低垂，團扇輕收，欲迎還拒，嬌羞無窮。

臨出門時，反泄了氣。

待天氣稍稍亮了些，便在門外空位上擺上條桌，用甕壇裝了藥湯分發，鄰近百姓三三兩兩過來，或盆或碗，打了湯劑歸去，路上間或見到蒙了藥巾的壯漢，呼喝著抬著擔架過來，知是將重疫者抬往東城城隍廟，從速往邊上閃避。

展昭的目光在畫像之上逗留好久，才輕聲道：“人有類似，公孫先生，想必你是看錯了。”

人還是昨夜見到的那人，麵上蒙著藥巾，周身裝束與昨日無二致，但是自他眼中透出那般熟諳的溫暖暖意與親厚之色……這世上，毫不做第二人想。

也是，出去能做甚麼呢？

展昭沉默好久，緩緩低下身子，單膝支地，將小翠拉近身前，輕聲道：“小翠，你看到的阿誰姐姐，是不是真的跟公孫伯伯畫的一模一樣？”

聲音很低，但剛強而果斷，就像少女時，那般剛強地說：“誰也不嫁，要嫁，就嫁給天子。”

展昭破案無數，如何猜不出小翠是在扯謊？心中既是絕望又是苦澀，卻又不忍去責小翠，頓了一頓，方纔柔聲道：“小翠，我們歸去罷。”

公孫策看著小翠拉著展昭走遠，這才抬起袖子，抹去額上虛汗，心道：“我說是，你不敢信；我說不是，你又不肯信。不管是與不是，你不親身去看看，總歸是不斷唸的。”

說話間，伸手去摘他蒙麵的藥巾。

小翠昂首看看展昭，又看看公孫策，忍不住走到展昭身邊，拽拽展昭的衣角，道：“大哥哥，你如何啦？”

一步步，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好字出口，才覺心下一片茫然，愣愣往街口看疇昔，因想著：那位姐姐到底是往哪邊走的？

當時候，她還叫蕭晚兒，與女伴玩耍於蕭家高高的院牆以後，春末的落花遍灑鞦韆架，抬眼便看到四四方方的一角天，潔白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