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嫁衣(5)[第1頁/共5頁]

端木翠大喜：“展昭，你如何想到的？”

端木翠有點嚴峻，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

靜蓉扶著路都走不穩的張文饗，火紅的嫁衣拖在地上，背後似是延開一條混著波折和血淚的路。她的平生是甚麼模樣的，端木翠並冇有太多地描述，寥寥幾句就概括得潔淨，但是這條路，靜蓉本身走了六十餘年，做人的時候在走，身後也從未停下，最後，終究走到了徹夜的新房。

“我可不是為了他們。”端木翠吃緊辯駁，“我隻是感覺靜蓉不幸，彆的事情都看得通透，獨獨這件事，的確可氣到可愛！”說到可愛二字，她咬了咬嘴唇，俄然就大步往前走，負氣似的踢開大廳的門。老朽的門扇吱呀了一聲，向內翻倒下去，嗆人的塵揚起，端木翠後退兩步，嗆咳了幾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端木翠歎了口氣，把邊上的孔明燈拿過來擱在膝上，背倚著展昭的肩膀在孔明燈上用手指導畫著甚麼。

因而場景有些混亂，拆了幾招後，也不知是誰先停手的，兩人不打了，站在顫巍巍的簷邊，腳下簷瓦鬆動欲墜，簷土蓬蓬地往下掉。

說話間，她托起幔布另一頭，飛身向梁柱另一邊而去。展昭這一次卻動得比她更快，腕翻如電，幾枚袖箭隔空而去，待得端木翠躍下，最後一枚袖箭剛好射完。

冇有伉儷對拜，也冇有煩複囉嗦的典禮，直接送入洞房。門扇壞了一半，冇有門能夠關，端木翠很識相，去拉展昭：“我們走。”

展昭有點慌了，站起家來，疾步向簷邊走。

端木翠歎了口氣：“展昭，我們去安插新房。”

端木翠貼得比他快，她去到門邊把風燈取下，擱在廳堂正中，謹慎地將手中最後一張喜字貼在風燈上。

“你敢扔我！”

黑暗中，她的眸光尤其瑩亮，像是噙了淚。

展昭猛地刹住腳步，怒喝道：“混賬！”

暮氣伸展陰冷潮濕的破敗廳堂，因了這帷幔、喜字、臨時拚成的床幃另有燈光，竟實足有喜堂的模樣了。

“不曉得，兵荒馬亂的時候，天下初定，或者還冇定。展昭，他看上去有一百歲了。”

“靜蓉是張文饗未過門的老婆，兩家避禍之時，遭受流匪，倉促間各奔東西，說好了要回老宅重聚，屆時結婚。以後靜蓉曆經千辛萬苦，帶著一個丫頭回到老宅，兩人變賣了些什物，苦苦支撐，隻等張文饗返來。誰知左等右等，總不見他歸返，也不知是產生了甚麼事。

路過先前張文饗居住的房間時，她拾起了阿誰孔明燈。

“符咒啊。”她懶懶答道，“靜蓉的殘念分開采秀以後，就會護庇在這孔明燈中，然後帶歸酆都。”

展昭看了看采秀，又看了看牆角處昏昏欲睡的張文饗，同端木翠一樣，他也冇法瞭解采秀的執念。

端木翠奇特地看了他一眼：“要如何清算？有個新房的模樣就好。”

“她就一向留在這宅子裡，每天都倚著門欄等張文饗返來，返來了好結婚。”說到這兒，她唇角掠過一絲挖苦的笑，“也不曉得等了多少年，總有六七十年，那張文饗竟然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