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相逢非舊色 （二）[第1頁/共3頁]

兩人得了天子的答應，退出了老夫人的房間，隻一會兒，便又返來了，兩人神情看似都有幾分嚴厲，漁夕的眼裡還殘有淺淺的濕意。

老夫人墮淚道：“皇上，婆婆還是.......對不起你，婆婆錯了，婆婆......“老夫人斷斷續續，再說不下去，眼淚順著她肥胖的臉頰蜿蜒而下。隻見那站在旁側的紅衣女子適時拿出帕子，悄悄上前擦了她的眼淚，又悄悄退了下去。

淡化峨眉，輕點唇紅。

寧熙停止了臉上一貫的笑容，冷聲道：“十一。”

寧熙仍然坐在床邊，悄悄喚漁夕的名字，”十一“。

平遙看著漁夕如有所思，漁夕凝眉道：“姐姐，有事？”

他不置可否，仍然淡笑如風的望著她。

老夫人搖點頭，“不是......不是......“

隻聽他仍然笑的暖和，“婆婆不管曾經做了甚麼，朕，都不會見怪婆婆。何況......”他伏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老夫人點點頭，笑道：“好。”

又是一個美人兒，漁夕內心歎道，他的命，如何這麼的好？內心已有非常不歡暢起來，垂首跟在人群以後向著老夫人房裡走去。

收了手，早有丫環端了水盆過來，她淨了淨手，用帕子擦了擦，那丫環接了帕子，漁夕瞧著麵盤非常熟諳。那丫環也瞧著她愣了愣神，轉而低頭走了出去，漁夕內心一呆，“碧桃。”

老夫人卻忽地伸手抓住他道：“婆婆......婆婆但願你留在這裡。”

她是當時獨一一個曉得本相的人，她們冇有殺她，她也冇有消逝。這是如何回事？她不由，一時候，心亂如麻。漁夕微微閉了眼眸，默唸了兩句佛經，再展開眼時，內心的波紋已漸漸停歇。

一時候，屋裡隻剩下三人。

漁夕神采淡然，緊追道：“這麼多年，您不是恨他跟隨一個女子而去。而是恨他從萬丈絕壁掉下去的時候，摔的粉身碎骨的時候，臉孔全非的時候，夜夜呈現在您的夢裡，全然不顧你這個母親的感受，是也不是？”

漁夕仍然走到寧熙身側，淡淡笑道：“將軍不如隨奴婢出去說說。”

她仍然是垂首，半跪在床前，微閉了眼睛，摒棄統統邪念，仿若人間就隻要她一人。脈象的沉浮，在她手裡，變得越來越清楚，越來越清楚。

“以是，您恨他的老婆，想將她撕成碎片，是也不是？”

“女人，老母親病情如何？”

天子握著她的手，親身給她拿靠墊靠好。她的眼淚就那樣流過乾澀的眼睛，一屋子的人，都溫馨的或站或立，無一人說話，隻要他簡樸幾句噓寒問暖的話語。

寧熙悄悄拍拍她的手，溫談笑道：“婆婆在朕的內心，就像奶奶一樣。小時候，朕與二哥常常來府裡玩，婆婆當時還親身給朕做鞋子，婆婆對朕的心疼，朕都記得。”

老夫人聲音微顫，力量微小：“皇上，您......如何來了。不......能......迎駕......”

她並未有停止，而是持續道：“您如何不恨她呢？你恨她！但是她已經死了，是她將您的愛子弄的死無全屍。您閉著眼睛想想，他入殮時候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