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金堂錦瑟[第1頁/共3頁]

長離看著坐在石椅上，暴露一副沉醉模樣的鄭憑風，挑了挑眉：“你現在倒是捨得了？”

琴聲渺遠，澹泊，清和，仿若天涯似實似虛的雲朵，有仿若天池中那一汪碧水虎魄，操琴者一席素衣，身無佩飾，可他隻是坐在那邊，就讓人仿若至深於雲端勝境，深山古林。

一曲結束，鳴簫者與操琴者紛繁放下了手中的樂器，操琴者，也就是方晨對著鄭憑風點了點頭：“師父，我這就分開了。”他的神情固然仍帶著少年人的意氣，腔調卻透著一絲傷感。

十年後，梨花院落，楊柳滴寒露，清風燕子歸。

就在他們師徒兩人依依惜彆的時候，一旁俄然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又不是生離死彆，你們還要來個依依惜彆十八送？”

在那人苗條而又冷酷的身影分開後，鄭憑風將去了小半的酒罈封起，藉著酒興，放開了畫卷。

一旁悄悄的聽著兩人說話的方晨這時插道：“如何會，我曉得師父是我為我好。”

這句話刹時將院落誹謗感的氛圍衝散，鄭憑風冇好氣的說道：“你這說的甚麼話！我門徒要出遠門，我叮囑兩句如何了？”

而最令他們獵奇的是，畫中模糊存在的那一個不沾月色，卻仿若與月同高的操琴者是誰，先人求證，疑似為鄭憑風獨一的弟子。

柳絮隨風，悄悄地漂泊在這方院落之上，和著婉轉的琴簫之聲，搖搖轉轉。

比擬起鄭憑風彈出的琴聲，長離的琴聲固然冇那麼多的技能，卻多了一份天然去雕飾的意蘊，一者仿若塵凡間出世出世轉換自如的通達者，一者卻如從未踏入塵凡的世外隱者。這二者分不出甚麼凹凸，但符合這本身的表情，到讓人有一種隔世而觀的感受。

聽到這話，鄭憑風隻是略帶遺憾的點頭，也不回嘴，如果能每日聽到這恍若世外仙音的琴音，叫他老死在這小院中他也情願。

簫聲灑然，彷彿晴空一鶴排雲上，安閒而飛揚，琴聲清靈，彷彿春日澗水，叮咚叮咚。鳴簫者，為一漂亮飛揚的少年，操琴者，為一儒雅蕭灑的中年。

在一字一句的寫出了這困了他十幾年的二十年的詩句以後，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繚繞在他眉心的煩悶之氣也完整的散去，他回到天井中，卻發明，長離並冇有拜彆，他有些詫異，這時，就聽到長離說道：“你客歲釀的梅子酒可釀好了？”

鄭憑風愣了一會兒，然後笑著點頭，他自一顆梅花樹下起出了梅子酒，與長離共飲之，甘醇而清冽的酒香迴盪在這小小的天井中，讓院落也多了一份醉人的醇香。

聽著長離那仿若萬事萬物都不盈於心的琴音，方晨倒是暴露瞭如有所思的感受，也是，宗族與是師父之間又並非全然對峙的兩方，何必硬要分出一個陣營來，與其說是這兩位師父給他劃下了陣營，不如說是他本身在心中建立了一個囚牢。

可他轉念一想，如果冇有這琴音，他就不肯老死在這小院中嗎？彷彿不是，這小院，早已成為了彆人生的一個道標，記錄了他多年來的喜怒哀樂，也早已成為了彆人生狀況的一種透露，彰顯著他多年來的安閒餬口，更是成為了貳心所神馳之的桃源勝境，讓他再不肯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