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回、絕世獨立[第1頁/共4頁]
我眼觀著平湖,一步一步道:“前人言‘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玉郎,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因此我自情願在你麵前展露嬌顏,可麵貌再好終會有老去時,以是我甘願你能忽視這一副皮郛。”
卿心如蕙,願永守之,寥寥數字卻耗儘了他平生去保護。那日我們在湖前相依相偎,行雲流水,鳥雀輕斜,山林吟嘯,人間萬物皆入懷中。
“剝奪親王封號,謫降為郡王,貶謫到佑城去駐守邊疆,無詔不得回京。”玉郎緩緩吐出,我心中卻不是滋味,洛王哥哥熬了那麼多年才熬到一個親王之位,現在就如許被天子摘了,要他如何接受?
“舊事已逝,予哥哥不要再提了,傳聞你辭決了秦家的婚事,是真的嗎?”我此番是為送他,是為讓他能放心一點上路,並非要聽之前的荒唐事,因此轉了話題問到。
“也就是說姐姐嫁入王府時你就跟在身邊?”我凝睇著問她,她點點頭,我持續道:“姐姐本日說要我回京,你曉得麼?”無怪我思疑她,受傷後隻要她幾次來往京中,除了她我想不出另有誰曉得我和玉郎的事。
我心中本來歡樂,聽了這句卻煩悶起來,回身過來對他說:“‘北方有才子,絕世而獨立。’昔年李夫人因這一曲得見天顏,獲寵後宮,終究卻落得個掩麵避見的結果。”
翠綠的綠林快速向後,兩扇清風穿行而過,江山湖光儘收眼底。玉郎帶著我來到一處湖畔,那湖形似彎月,翠綠環抱,水麵波光粼粼,波紋泛動,美不堪收。
這是太白居士《白紵辭》中的句子,剛好我本日一身淨紅色裙裝,白袂翩翩,被他一誇神采轉圜變作緋紅,責怪道:“渾說甚麼?”
何況書玉、代月自小跟著我長大,冇我叮嚀她們是不會流露半個字的。
可太子哥哥的脾氣我是體味的,洛王哥哥那樣對我他是毫不會輕饒洛王哥哥的。傳聞那日已將他打的半死不活,也不知厥後如何。
可姐姐並不胡塗,那裡是等閒能矇混疇昔的?見我嘴裡問不出話也不再逼迫,當即叮嚀鈴玉姐姐安排接我回家。
“洛王哥哥在說甚麼?”我心中有些黃魯昂,故作不解道。他凝神望瞭望我,隨即苦笑了兩聲,點頭道:“冇甚麼,妡兒,你和太子清明淨白,彆人一定如此以為,今後多留個心眼,千萬防備太子妃!”
“蜜斯不消擔憂,王妃固然執有成見,到底是講理之人。”她扶我坐下道:“常言道‘功德多磨’,安王如果連王妃這關都過不了那也不值得蜜斯為他操心傷神不是?”
洛王哥哥是次日出的都城,因為貶謫的原因,除了五皇子端王以外並無彆人相送。我雖惱他,卻又顧恤他不幸,因此早早候在了城外驛道之上。
玉郎先是凝神細望著我,淨水般的目光逐步揭示笑容,固執我的手溫潤道:“卿心如蕙,願永守之。”
唯獨玲風,她本是姐姐身邊的人。玲風訝異望著我,噗通一聲跪倒地上:“二蜜斯,奴婢雖自幼在王妃身邊奉侍,但對您也是忠心耿耿,你不讓說的事奴婢怎會多嘴?您且想想,若真是奴婢告發,王妃還能比及現在發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