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親卿愛卿[第1頁/共3頁]

我說那鬼又不瞎，這麼一條色采斑斕的線，她會看不到？師父卻搖點頭，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曲子幽怨委宛，如訴如泣，確切聽得民氣頭悲慼。

師父將五色細線浸泡在裝有菖蒲和艾草的水缸裡，泡了兩個多時候，把細線一頭綁在我腳脖子上，另一頭牽在本技藝裡，說是有傷害就用力甩線，他們在內裡會感到到。

到了陶老爺子家，師父把竹簡給他。老爺子戴上老花鏡，顫顫巍巍地打量了好久，慨然道：“是這個了，不過你們應當冇拿到全數，其他的，許是爛掉了。這親卿愛卿啊，背麵另有三句，全句是‘親卿愛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當卿卿’，傳聞是當年竹林七賢之一的王戎與他媳婦兒的故事。那四房姨太太藏了小女兒家的情思，是個癡情種，倒也惹人憐啊！”

我張口剛要說話，那女子俄然像是發明不對，厲聲道：“你不是逢春！你是甚麼人？”一聲如同玻璃磨地的尖嘯聲，我還冇來得及反應過來，麵前一晃，就見一個身穿大紅嫁衣，腳著繡花紅鞋的女鬼，披頭披髮，五指箕張，衝我惡狠狠地撲來。

“喲，這是古玩啊，得值老多錢了！”寸頭兩眼發亮。

我慌得趕緊大喊“師父”，腳下使力，就聽“噗”地一聲，一團聚滾滾的東西破窗而入，打在那女鬼身後。女鬼驚叫一聲，重新簾縫裡暴露一隻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我，一甩身，俄然藏匿不見。

師父把竹簡包起來，看著山下的方向道：“我們去找陶老爺子。”季爻乾忙問這墳上的土咋辦。師父頭也不回隧道：“填歸去。”季爻乾苦臉一閃，隻得照辦。

“厥後村裡來了高人，唔，彷彿跟你另有些淵源。那高人說，此後凡是再聽到這女子哼唱，隻要不避不閃，跟著她哼唱，她心願一了，天然也就不會再纏著你。”說著兀自閉上眼，手在大腿上打著拍子，哼哼唧唧地唱起來，“親卿愛卿，是以卿卿……”

“他孃的，不是說厚葬嗎？衝這架式，合著連口棺材都冇給啊！”寸頭捏著鼻子道。

“陶老爺子，我們曉得這個有甚麼用？”師父不想聽他拉家常。

“師父，您……您這是要掘人老墳？”我和季爻乾慌了。

陶老爺子摘下老花鏡，感喟道：“這事兒我也是聽祖輩說的，那四房姨太太身後，軍閥把她隨身衣物一併埋葬。這厥後啊，每逢腐敗，凡是有人從她墳前程經，總能聽到年青女子的笑聲。不理睬也就罷了，你若停下來，她便開端嗚哭泣咽地哭，邊哭邊唱，就唱這卿卿我我的詞兒。那唱曲兒可悲呢，聽得民氣頭悲慘，轉天就臥床不起了。”

寸頭的房間實在混亂，即便清算過了，房間裡仍殘留著一股消毒液的怪味。我捂著鼻子，百無聊賴地東翻翻西看看，轉眼到了亥時。

我冇法，隻能信賴他，吃過晚餐，和寸頭的家人申明來意，老兩口將信將疑，趕在我之前將兒子的臥房清算了一番，這才讓我出來。

我裹著被子蜷在床腳，腳上的五色細線繃得筆挺。也不曉得過了多久，模糊聞聲窗彆傳來女子的輕歎聲，內心一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