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有我和你一起扛[第1頁/共4頁]

夜涼如水，村南的山坡上，十多支火把照亮了夜空。

李四維渾身一震，緩緩地扭過甚，愣愣地望了寧柔一眼，又緩緩地回過甚，癡癡地望著那一座座新墳。

看到寧柔走了上來，廖黑牛和石猛對望一眼，悄悄地一揮手，帶著兄弟們悄悄退去。

黃化一愣，倉猝追了上去，“寧大夫，你莫急嘛……團長他冇受傷……”

王光武心中一顫，沉默無語。

寧柔救治完最後一個傷員，直起腰，用力地捶了捶痠軟的腰。

或許是哭得累了，或許是心中的哀痛流儘了……那哭聲垂垂微小下去了。

“我……我……”李四維的眼淚滾滾而下，愣愣地指著本身的胸膛，“柔……柔兒，我……我……我這裡好累……好累啊……”

“團長，團長……”黃化從山坡上疾走而來，滿臉欣喜，“找到了，找到了……黑牛他們就在山那邊的村莊裡……”

李四維又邁開了步子，仍然沉重而遲緩，但他卻儘力地挺直了腰板，“老子會去給他們收屍的，必然會的！”

黃化感喟一聲，“唉，你去了就……”

寧柔擺了擺小手，已經到了門外，“我去看看團長……也不曉得他返來了冇有……”

“李四維，”寧柔的聲音顫抖起來，“李四維……你究竟咋了？”那短短地一瞥，她已經看清了這個男人那紅腫的雙眼……他必定哭過！

“返來了，”廖黑牛頭也不回，“但是，又走了，他說要去接戰死的兄弟們返來……”說著，廖黑牛已經到了門外，風風火火地往院門口去了。

黃化指著李四維，悠悠一歎，“團長他……跪下去……就冇起來過，誰都拉不起來，誰都勸不聽……”

“不是的，不是的，”寧柔摟得更緊了，“是這該死的戰役害死了他們，是可愛的小鬼子……害死了他們……”

“冇有，”黃化搖著頭，“我們趕歸去的時候冇碰到小鬼子，但是……唉，你去看看就曉得了。”

寧柔仍然癡癡地望著他，任淚水滑落，“他們說你……說你……要垮了……是真的嗎？”

“人呢？”孫大力抱著奄奄一息的羅安然，抬起了頭，“快讓他們拿擔架來接人啊……”

村長家炊煙裊裊，寧柔帶著伍若蘭和幾個婦女正在繁忙……燒水，鋪床，籌辦藥品、紗布。

背上的王光武聲音顫抖，“團長，你放俺下來吧……你們先走，俺們漸漸歸去……”他的左腿受了傷，草草纏上去的布片早已被鮮血滲入。

夜，悄但是至，衛生所裡燈火透明。

李四維冇死，卻已心如死灰！

特勤連倖存的三十六人中，超越三分之一是重傷員……

寧柔蹲下身子，悄悄地摟住了李四維，淚如雨下，“我曉得，我曉得……但是，你不能垮，你不能垮啊！你垮了……三團咋辦？兄弟們咋辦？”

伍若蘭一怔，愣住了腳步，呆呆地望著阿誰薄弱的身影垂垂遠去。

李四維揹著王光武，佝僂著身子，行動維艱，汗珠充滿了他的臉龐，混著血汙，一滴滴掉落。

李四維哭了，寧柔哭得更悲傷了，不住地抽泣著，“你累了……就用力地哭吧……有我呢！有我呢！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