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花調[第1頁/共2頁]
小小的院中,琴音清楚,更加動聽。不知是不是好聽的啟事,這院中的北風小了些,雪看起來卻更大了。
“想來公子這位紅顏也學會了清花調吧?”
熏香爐中的煙嫋嫋升起,姬玉蘿懶懶地躺上床,閉上眼,便是滿眼的月夜。
也不穿氅衣了,嫌棄它沉重,一個箭步飛掠到門前,探頭一望,見無宮人,更不見小桂,便向出東院的門奔去。
琴音來自東方。據她所知,東方是寺院的廚房,再有就是幾間空置的客房。
年的若殺手般練習生涯令姬玉蘿不慣於注暴露甚麼,留下一個漠不關已的眼神,若冇聽到甚麼一樣,負手而去。
一點寒光在指間,她悄悄地撚著那足有一寸長的銀針。
“公子自謙了!”如此彬彬有禮的男人,姬玉蘿還真下不了手,她隻得遺憾還冇修到鐵石心腸,心狠手辣。幸而他也就一文弱墨客樣,並不會影響到她要完成的任務。
小昭接過托盤,往一小盅裡倒了茶水。悄悄擱放到床前櫃子上,又小聲地嘀咕,“公主在蒲墩跪了近兩個時候,又走了來,想是也累了。”
張氏便從門外出去,手中端著個宮廷用的托盤。
透地迷離的雪,姬玉蘿看清,他青絲半束,隨北風悄悄撩動,苗條都雅的指尖撫過琴絃。幾分悠然,幾分閒貴。而他,竟是與她分離不久的天樓。
彆有的清花調自翡翠衣裙的女子指端出來,卻也一樣好聽。
收針入袖,安然笑一笑,舉步向天樓走去,“這琴音如此醉人,我從小酷好,怎能不受之相引,前來靜聽。”
穩住顛簸心境,順著勾魂琴音,迎著殘虐的北風,姬玉蘿來到顯得陳舊的東院。
淒淒動聽的古琴音縷縷從門縫裡飄來,勾魂攝魄,讓人神魂倒置,姬玉蘿神智乍然一恍忽就一坐而起。
含怒扭頭,就見那玉樹臨風的他斜斜而站,嘴角都雅朝一側輕勾,帶著一絲滲人冷意。風起袍飛,文雅入畫。而他,正扭頭諦視著她。
月夜曾說過,清花調已經失傳,他也隻是憑著殘破的樂譜拚集而出。而此人所彈的清花調似月夜所彈,卻也不似。
“還冇到相許平生的程度!”這是肺腑之言,也是愁腸百結之言。
指頭在袖中微動,沾雪的羽睫高低收攏,眼中現出一縷狠毒殺機。
每當月明,月夜總在荷池的亭台操琴。清風相伴,嫋嫋熏香,錦衣玉顏的他更加地都雅。
他言出驚人。再回想起兩次與天樓的說話,姬玉蘿頓時心驚肉跳,俄然認識到他看破了深藏在她心底的奧妙。
她又發明,他不但與月夜一樣會彈清花調,就連舉手投足都與月夜一樣透出與身俱來的崇高。
“公子與我一個朋友很像……”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如浮雲蒼狗,白駒過隙。留名又如何,不留又如何?
。。。。
小昭抖掉氅衣上的雪,叨叨這雪何時能停。
不管是誰,這寺院中竟然有人能彈出清花調。還彈得勝於月夜,她當得去拜訪。
琴音戛但是止,如斷線的珠玉掉落,留下讓人回味無窮的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