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來客[第1頁/共4頁]

徐婆子是跟著季家大夫人嫁過來的，也算是很有臉麵。北關酷寒，她一起而來，受的痛苦很多，本就想占著季府大房的名頭壓郡主一頭，冇想到一個孃家不受寵且冇有丈夫撐腰的郡主脾氣竟這麼大。她被郡主的肝火逼迫地跪了下來，神采卻模糊地不忿。

紅紋冷靜看了麵前人一會兒，碧絡目光閃了閃，笑道：“這麼看我做甚麼？”

碧絡笑罵：“哪輩子的事了還拿來排揎我，快去乾你的活吧！”

永淳郡主看在眼裡，淡道：“你們家夫人啊，心眼少得不幸，還儘用到那些見不得人的處所去。歸去奉告她，我職位再難堪，也是上了玉牒的郡主，也是她的主子！她一輩子都得，”她傾下身來，一雙眼睛射出寒光，“老誠懇實地跪在我的腳底下。”

碧絡忙阻了紅紋：“先等等看，女人可不喜好我們事事都報了夫人。”

於娘子見狀忙停了下來，郡主衝著女兒擺了擺手：“回屋去把本日的字寫了，給太後繡的經也抓緊點罷，彆拖到年後又費事。今每天冷，就不必過來了，轉頭讓廚上給你添個熱鍋子，你們就在屋裡鬨騰吧。”

徐婆子躬了躬身，從衣服裡取了貼身藏好的信呈上：“夫人說，季家百年，未負君恩。”

郡主眼裡劃過諷刺，嗬，西洋的玻璃屏風也往這邊送，如果被北關城的寒冬凍裂了，不曉得又是誰的錯了。

那婦人斂目垂首：“奴婢是夫人的陪房徐家的，今冬大寒，老爺夫人掛念二夫人二蜜斯，親備了年禮，命奴婢押車送來。”

郡主果然如魏姨娘所說，多吃了兩隻燒麥並小半碗羊肉餛飩。

門口打簾子的小丫頭忙給季荔寧存候，捲了門簾請女人出來。

過了半晌，季荔寧從被子裡冒出頭來，眸子朝左骨碌骨碌轉了幾轉，又停下朝右轉了幾轉，這才分開床鋪，叫紅紋碧絡幾個服侍著穿了中衣。穿了棉襪蹬上隻在屋裡穿的繡鞋，早有小丫頭端了溫水出去，這是刷牙的，拿羊胎毛做的刷子蘸了牙粉細細地抹了，少頃含水漱口吐淨。又一道水遞上來，這是洗臉的。紅紋拿小毛巾給挽了頭髮，連帶鬢角也一塊掩起來，夏季頭髮難乾，如果弄濕了總歸是費事。擦了皂角淨了臉，碧絡捧著香脂給厚厚地勻了一層在臉上。北地天寒，臉上抹些添了香料的馬油，既能抗寒又能護膚。

永淳郡主目光微攏，道：“你是大嫂身邊服侍的?”

解意院的地龍燒得極暖，紅紋垂手立在炕前，另一個大丫頭碧絡進屋來，衝她點了點頭，紅紋這才哈腰輕拍床上裹著薄被的人，嘴裡喚到：“女人好睡，且起來吧。”

滿屋的丫環婆子都笑起來，郡主笑罵道：“可有個女孩樣冇有？”轉頭對兩個姨娘說：“你們看看，這是裝樣呢，怕我說她端方不好，封我的嘴呐。”

季荔寧本來不喜好這些香氣濃烈的脂粉，但本日麵色不好，還是點了點頭，紅紋忙推了碧絡一把，碧絡戰戰兢兢地上前給主子上粉。荔寧動了動眉毛，但是冇有躲開。

碧絡趕緊抬開端來急著分辯：“我那裡就生女人的氣了，女民氣氣不爽，拿我們說說也是應當的，更不必說我另有錯了。”